第二日一早,惊蛰就想往后山跑。
却被阿娘拦住了,喊上小姑,被阿奶带着一道去了仓房那边。
村里的许多婆子媳妇还有惊蛰的伙伴们,大多都在。
从一间仓房里搬出许多铜制的盆碗布帛。
这些都是过年祭祖时要用的器皿。
虽然各小家丝毫不在意过年这事,但这千年传承下的辞旧迎新还是要做的。
场院里架起了两口大锅,烧着热水,众人便迎着寒风,洗涮起来。
陆家村的女人们自从在后山打了一架,这还是头一次相聚的这么齐。
有几个上次受伤过重的,还吊着胳膊,拄着拐。
这些常年锄地的女汉子们,揍起人来也是下手不轻啊。
大伙见了面,还是点头招呼,相处的还算和谐。
似乎并没有因为那次斗殴影响大家的关系,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虽然还是有嘴长的婆子聚在一起说闲话,但也多是邻里之间的鸡零狗碎。
惊蛰见有几个伙伴没来,就凑到阿瑶旁边询问。
阿瑶擦洗着手里的烛台。
“有的家里哥哥要娶亲,有的是姐姐要嫁人,都在家里忙呢。”
惊蛰搅了搅木盆里的温水暖暖手,“都在一个村里住着,嫁了人也不过是换个院子生活,有什么好准备的。”
阿瑶从盆里捞出惊蛰的手,“快别搅了,热气散的快。”用手里的干麻布给她擦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成了亲,郎君就要去边塞了呀,不得准备些吃用给带上。”
惊蛰也拿起一旁的碗碟擦拭起来,“我二叔也要成亲了,我家也没给他准备什么啊。”
惊蛰话落,伙伴们便围了过来,“真的?你二叔娶的那家的娘子?我们怎么没听说啊。”
离的稍进的媳妇婆子,也伸着脖颈,竖起了耳朵要听八卦。
惊蛰搂着伙伴们,压低了声音道,“就是昨天送你们香囊的那个阿姊,以后就是我二婶了。”
“真的!那她以后会留在村里吗?”
惊蛰点头应是,伙伴们投来羡慕的眼光,只因昨日香兰给她们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离的稍近的婆子听了去,嘀嘀咕咕的与旁人小声交流起来。
这下可好,不肖片刻,不好听的话语就又传到了阿奶的耳朵里。
阿奶气势惊人,“谁传的闲话,给我滚出来!前些日子没挨够打是怎么的。”
惊蛰有些郁闷,她不过是提了一嘴二叔要成亲。
怎么传到阿奶那头就变成,她家女人都是外头来的,从阿奶到小姑没一个本姓人。
如今又要给陆家村的小战神再娶个外姓女子,不是什么好兆头。
阿奶在喋喋不休,惊蛰忐忑的搓手手,不会又像前次一样引发大战把。
可这次阿奶没有泼妇骂街,而是调理清晰的以德服人。
“自家过的什么日子,养的什么人,心里都没点数是吗?
这会还编排起外姓人了,外姓人怎么了,是比你们多吃了,还是比你们少干了?
你们谁家养的儿子女儿比的过我的听雷听风与容娘?
谁家的媳妇比的过我家芸娘?
谁家的孙子孙女比的上我家的谷雨惊蛰小满?”
叉腰蔑视一众不声不响的婆子。
“怎的,不说话了!?这就是你们口中外姓人养出的孩子。
不服?不服你们就来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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