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也没有办法去逼供,再加上这些人显然都是死士,也不一定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来,何况...何况自己也说不出话。
既然无法得知是何人刺杀自己,又意在何为,陈潜只盼望着这四年没有习武,武艺不曾荒废。
晚月中剑的那一刻起,陈潜便知道,此时不是自己死,便是这几人亡。他要他们每人心中都中上一剑,他要他们没每人都尝尝晚月的痛。
面对几人的围攻,陈潜以臂做盾,以胸膛做墙,手中剑为武器,虽是四年不曾拿剑,动作不似以往敏捷,好在身法招式还在,陈潜三下五除二便收拾了这五人,这五个黑衣人人人心口正中中剑,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但也绝对活不下来。
此番过后陈潜只是肩膀、大臂各受一处伤,陈潜扔了剑向晚月跑去,将自己的里衣撕出一长条,帮晚月简单包扎了一下,脱了自己的外袍将晚月包裹起来,此时晚月已经陷入了昏迷。陈潜连忙抱起晚月,飞快的向山下跑去。
山中无医馆,只能向京都去,此时赶往京都八成城门是要关闭了,陈潜脑海中只有两个字“要快!”晚月此时伤势极重,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过往经验告诉陈潜晚月胸口的剑不能拔,好在剑不在心中,应该没伤及心肺,只是久不医治必定失血过多而亡。
陈潜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飞快的跑到山下,随便牵了一匹马将晚月抱在怀中便向京都而去。
马骑得飞快,陈潜紧咬着牙,怀中抱着晚月不肯松懈一分,心中不断期盼晚月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
陈潜看着怀中的晚月,额间渗出死死细汗,眉头皱在一起,插在胸口一定让晚月疼坏了。陈潜越发恼怒自己的无能,心中一番哽咽,他更加咬紧牙关,紧抱着晚月,猛夹马肚,让马更快了几分。
一手抱着晚月一手驾马已是不易,陈潜又怕晚月痛的厉害,路上骑得飞快,硬是在有些许凉意的秋夜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到了城门下,果不其然城门已关。
城门定点关闭,是从开国皇帝玄祖时就立下的规矩,基本上没有关闭城门后无诏再开的情况,陈潜不知道该当如何,却只能赌一把。
赌上自己前些年在军营中的刻苦努力,赌上定远侯府。
陈潜抱晚月下马向城门跑去,却被守门的卫兵拦下。
“何人夜闯城门,拦下。”
陈潜无奈,只能将晚月放在一旁,向官兵冲去。他此时只能凭借自己的一身蛮力,城楼下的官兵拦不住自己的时候,统领定然出来。如果这些年没有变动的话,自己只能赌一把。
守城门的守卫与那些死士还不同,他们都是经过正统训练,有能耐的才能被派来守城门,负责京都的安全。能到这里的将士自然不一般,陈潜此时手无寸铁,没一会便感觉肩膀的左臂的伤口裂开了。
陈潜低头看自己左臂红了一大片,又看了昏迷不醒的晚月。用手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迹,一咬牙又与守卫斡旋一阵。奈何守卫人数众多,不多时陈潜便觉得吃力,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些伤。
正当陈潜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倒在地上的时候,终于城楼上有了动静。
“住手!”城楼上一将领大声呵住守卫,守卫们也应声停了手,“城楼之下可是陈将军府中之人?”
赌对了!此人口中的陈将军自然是陈潜的二哥,定远侯府的二公子陈桦。早年陈桦在京都御林军中领了都尉一职,这也是为什么陈潜能在京都校场自由出入的原因了。陈潜心中欢喜,恰巧今日当值的将领是认识自己的。
陈潜撑着地站起身来,抬起头看着城楼之上的人,会心一笑,原来是刘统领,怪不得这么快认得自己。
刘统领当年在军中校场做教习,从前日日教陈潜练剑,算是陈潜半个师父了。陈潜在校场之时总不乏闺阁女子前来围观,其中就有一个女子日日前来,一来二去竟看上了刚直坚毅,肌肤黝黑却不乏男子气概的刘统领。
军中男子是难寻婚事的,若是有个一官半职的还好,没有官职在身的,不知何事会有战事,又不常在家中,何况军中俸禄并不高,寻常人家是不愿女儿嫁给军官的。
那女子既看上了刘统领,也是个大胆的,日日去给陈统领送些吃、用品,再加上那女子看上去温柔娴静,长相也是极佳的。刘统领自认为是高攀,又不肯毁了姑娘家清白,没过半月便登门去姑娘家提亲了,也算是成就了一番好姻缘。
不过那都是陈潜哑了之后的事情了,那女子也是看陈潜不去校场,日日寻不到陈潜才看上的刘统领。这事也是之后陈潜在府中听说的,当时陈潜还感慨一番,自己哑了倒是给别人带来了好处,算是给自己积了德了。
陈潜抬起头,刘统领在城楼上看到他的脸后,表情明显的震惊了,连忙跑下城楼来迎陈潜。
“公子怎么在此,听说公子已经...已经...”刘统领看到陈潜满身是伤,没再说出后面的话。就算他不说陈潜也明白,自陈潜哑了之后他就再没出过门,后来又去了洛城,再没见过刘统领,估计他听到的谣言并不少。
陈潜拉着刘统领的手,在上面写了“医”字。
“医馆!医馆!我明白,公子跟我走。”刘统领在军中与陈潜关系就是不错的,又算是陈潜半个师傅,看着陈潜这满身的血,精神状态也并不好,连忙示意开城门。
陈潜抱着晚月上马,要跟刘统领进城门去,却被守卫拦了去路。
“统领,夜闯城门,恐不符合规定,将军知道了定要处罚。”一守卫跪在刘统领跟前,大家都不明白这位公子什么来头,能让刘统领冒着被仗责的风险也要让他此时进城。
“糊涂!这位便是将军的胞弟,你说将军在此,会不会让胞弟进去。”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过陈将军有位胞弟啊,“此人便是定远侯幺子,世子与将军的胞弟,身份贵重。”
众人听了陈潜的身份,便退了开。陈潜心中觉得讽刺,最终自己还是躲不开定远侯府啊,还是要依赖定远侯府才能有便利。也罢,晚月医治要紧。
定远侯陈渊戎马一生,为汜国开疆扩土,长子陈敬陈世子,在东洲边境守着国土,日日为抵御劲敌东洲殚精竭虑。次子陈敬统领御林军,负责京都兵卫调度,军中之人谁人不知定远侯府的威名。
陈潜早年间在京都颇负盛名,近几年没了消息,更有传言说陈潜在那场官场争斗中,已经成了牺牲品,早已被毒死了,只是侯爷不肯面对爱子惨死,才一直秘不发丧。
又有人说陈潜自那之后得了怪病,定远侯夫妇寻遍名医,最终还是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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