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听到陈潜身受重伤便紧张了起来,心中祈祷着阿潜千万不要出事。
“大哥你冷静些,阿潜只是你弟弟,便不是我弟弟了吗?”陈桦无奈,这个大哥遇事毛毛躁躁,从不知道什么叫冷静。
“对了,阿潜来京都,父亲可知道?”听到陈闵之的话,陈敬算是冷静了一些,京都算是陈家的地盘了,在京都应当不会让陈潜出事吧。
“阿潜夜闯城门一事我虽然压了下来,但是父亲约莫着也知道了,但是并未做任何举动,甚是未曾问过我一句。”陈桦说着,皱起眉头来,“我派人查过,没有在京都听到阿潜的行踪,更无人见过阿潜,他应该是离开京都回洛城了,毕竟京都对于阿潜来说应该是个不安全甚至是他也不想回来的地方吧。”
“阿潜的伤来的蹊跷,我去钟胥山看过,没有任何异常,也悄悄探访了那日山上的游客,有一两个人说山上竹林中有打斗的声音,我去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背后之人是谁,那人什么来头,为何要刺杀阿潜尚且不知。”
“约莫就是那个时候,阿潜和她身边的姑娘受了伤。”
陈潜离开京都之后,陈桦悄悄派人去过钟胥山查探,得知的消息便是他们二人确实是有去过钟胥山,也去了寺里上香,在那之后便是有人听到竹林里有打斗的声音,陈潜夜闯了城门。
以陈潜的功力,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能让他受伤那人肯定是不简单的。此人在京都能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刺杀,让陈家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来头定是不小的。
“大哥不必担心,阿潜确实是确立山草堂,冯先生医术了得,他得了医治,目前应该已无大碍了。”
陈潜这个人,打小便不需要家中人过多的担心,什么事情自己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学业的好,功夫也好,寻常的孩子都不如他上进,就连陈家的孩子中,陈潜都是最出色,最努力上进的一个。
也正因为如此,陈敬也是最担心陈潜,他这个做大哥的最是清楚,外面的那个美名,不过是自己的弟弟没日没夜的读书练功换来的。
“哦对,闵之你刚刚说阿潜身边有位姑娘,他成亲了吗?”眼下陈潜也18了,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在侯府中汪夫人定然也要张罗着陈潜的婚事了,身边有姑娘,那定是陈潜在洛城遇到的了。
“尚且不知,据静姝所说,母亲已经派人去打探了。成亲了也好,成亲了便说明阿潜在洛城有人照料。”说到这里陈桦与陈敬相视一笑,若是陈潜仍在侯府,他们兄弟三人一起月下饮酒练剑,该多好啊。
“大哥许久不回来,快回兰苑吧,想必大嫂等得着急了。”陈桦走出凉亭,回头看着陈潜,脸上是不寻常的略带戏谑的笑。
果真说道宋清,陈敬这个年过中旬的男人的脸上也出现了鲜有的绯红。
“闵之你别打趣我了,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擅长应付女人,尤其是你大嫂这样有才学的女子。”
陈桦听着笑着摇摇头,便摆摆手走回了竹苑。
陈敬与宋清成亲数年了,两人都已经到了中年,可是见面相处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成亲那日陈敬见过宋清,他从前只听说过宋家嫡女才华横溢,做出来的叫京都许多世家公子都自愧不如。
但人人都说这样有才学的女子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小姐的架子摆的十足,肯定是相貌丑陋的。
定远侯与汪夫人为自己议亲的时候,陈敬只觉得自己不过是娶个妻子而已,是谁都一样的,反正自己要上战场征战,管她宋清李清的,只要愿意嫁给自己,自己才无所谓。
更别提这人形貌是好是丑了,那更不是陈敬在意的事情。
他还曾经想着自己干脆娶个奇丑无比,不好议亲的姑娘也好。
可是大婚之夜陈敬见到宋清才是慌了神,宋清根本没有传闻中说的那样其貌不扬,长相丑陋,反而是出水芙蓉般好颜色,一张小脸巴掌大嫩的要掐出水来。
陈敬掀起盖头的时候她正一双杏眼瞪着自己,两行清泪顺势而下,如青葱般的纤细手指紧紧地抓着手帕,攥着拳头像是要将自己的手掐出血来。
这个本不在意自己妻子如何,不看重成亲的男人在这一瞬间便慌了神,放下盖头手足无措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自己刚刚过门得妻子无声落泪,一双眼睛始终瞪着自己。
“你...”陈敬清了清嗓子,尴尬的开了口,打破了这番宁静,“你便是宋清吧。”
宋清自然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你不愿嫁给我吗?”陈敬看着她落泪的样子,不似寻常姑娘哭起来梨花带雨,更不是自己的妹妹陈暄那样哭起来地动山摇,她的眼神中带着坚毅,哪怕是哭也哭的气势丝毫不减。
陈敬知道,自己要沦陷了。
“自然不愿。”宋清开了口,语气却不似她的神情这样坚毅,反而是温温柔柔,轻轻的抚过陈敬的心。
“我很丑吗?不是你心目中郎君的样子吗?”陈敬挠着头,自己本是不在意娶什么样的女子的,却没想到在大婚当夜,竟然会怕自己的妻子厌弃自己的容貌。
陈敬虽然是习武的,皮肤也不似寻常世家公子那样白皙,早已被烈日晒成了古铜色,但是剑眉星目,面部线条英朗,身材紧实匀称,也算是上是美男子了。
“你大可不必如此羞辱我,我岂是那样肤浅之人。”
看着宋清更生气的样子,陈敬好生无奈,这个姑娘着实是太奇怪了,自己不过是问她一句话怎得就成了羞辱她了?
“那你是有了心上人?”陈敬接着问。
“没有。”
寻常女子被问到心上人,哪怕是回答的干脆脸也是要红一红的,宋清却依旧是那样坚定地看着陈敬,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砍杀了,似乎这个话题对她来说与吃没吃完饭一般。
“那你是为何不愿嫁我?”
陈敬被看的十分不自在,心中波澜不止,转过头喝了桌子上放的酒,却不想将府里妈妈准备的本该两人一起喝的交杯酒都喝了。
一身红嫁衣的女子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才开口。
“我本是要嫁当世最有才华的公子,我才不在意他的家世样貌,只要他写的诗能打动我便罢了。你是定远侯世子又如何,你武功盖世又如何,我岂能...我岂能嫁给你这样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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