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连下了几天的雪终于见停了,人人都在说着这雪下的磨人,就这样小小的下着,没有停的趋势,还不如来场大的痛快。
这要说大雪,还得是十八年前,鹅毛大雪连下三天不停,先帝都下令大臣们不必上早朝了,那时候才叫白茫茫的一片,街上空无一人,好不壮观。
“我知道我知道,就那年,定远侯府陈三出生的那年。”
说起来陈三,今日不是他与那新妇回门子的日子啊。
这日一大早,便看到定远侯府门前停着一架四马并架的大马车,这边是定远侯府和沈家的排面啊,看这回门之礼,想必沈家小姐在定远侯府十分收到重视啊。
可半天不见有人出来,过了好久才见沈婉吟和陈暄出门上了马车。
见了的人不免议论,这新妇回门不是陈潜这个做夫君的陪着,怎么是陈暄这个小姑陪着呢。
“今日多谢姐姐了,还特意陪我走这一趟。”
沈婉吟话音温婉动听,人又有礼,模样长得还是那样的俊俏,任谁见了不喜欢呢。
也怪不得人人都说陈潜与沈婉吟的婚事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美中不足便是可惜了陈潜是个哑巴呦。
陈潜跟着援军去西境这事影响不小,为了免得落人口舌,沈婉吟今日回门,汪夫人特意遣了陈暄过来,跟沈婉吟走这一趟,好歹不能落了陈、沈两家的体面。
“我与你嫂嫂卓君算是有缘分的,此次走着一趟,正好与她叙叙旧。”
陈暄说的自然是沈桉的妻子赵家的卓君小姐。
回门之礼不仅仅是陈家一家重视,就连沈家也是极其重视的,宗亲族老但凡是有些排面的,已经尽数到场了。
他们来当然更多的也是想要见见这个传说中的陈三,若是谁家与陈家有了关联,那也不用因着是沈家宗族,受着沈易明的气了。
像是沈家这种大家族,自然不可能只有沈易明一家。沈家百年基业,宗亲宗族众多,不仅仅是京都,苏杭、平阳、源城等地,沈家皆是世家大户。
当今家主沈易明大权在握,这个宗族在这颗大树之下自然是好乘凉,但若是想要有番作为,那必然也要看看咱们沈大人的意思了。
由此自然便有宗族不堪忍受,盘根错综的,这一大家子的事也少不了。
“老爷,老爷,小姐回门了。”
内院小厮得了门房的消息,便急忙来报。
可当看到来的人是沈婉吟和陈暄时,沈大人和诸位宗亲脸上自然挂不住。
“父亲,西境战事吃紧,阿潜心系边境战士,自然一刻也耽搁不得,这也是好容易等到礼成才随大军走的。”沈婉吟聪明会说话,有他这一番解释,不仅仅是陈家,沈家的脸面也算是挂得住。
说了没一会,陈暄便丢下沈婉吟借口更衣出去了。
她是个直性子的人,最看不惯便是这样带着面具虚情假意,来回算计的人。…
再加上他们沈家这一大家子人都是沈易明那一挂的,也就沈婉吟能与他们应付再三吧,说不上两句话陈暄便觉得脑壳子疼。
上次与赵卓君说话还算是投缘,出了门便叫侍女带着去赵卓君的样子了。
沈家人毕竟是文人墨客,在庭院装饰方面比着陈家那真是强太多了,哪怕是陈暄看了都要说一句这院子真是好看极了,假山河流交错,亭台连廊相接,院落与院落之间更有各种名贵品种的草木铺了好几层,就连小路上的鹅卵石都是价值不菲的好品种,若是赶上苏杭下雨天,定然会叫人以为是到了仙境。
“诶等等。”陈暄叫住侍女,“我的帕子不见了,等我回去找找。”
陈暄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只顾欣赏美景,何时找不见了帕子都不知道。在这沈府内宅,她一个外妇在这里丢了帕子,若是被有心之人拾到了,指不准又要闹出什么事情呢。陈家如今动荡不堪,自己的夫家武家更是禁不住折腾,必然大意不得。
“夫人,我与你一起找找吧。”
陈暄看了一眼这娇娇弱弱看上去就笨手笨脚的丫头,算了,多几个人总比自己一个的强。
“好,那咱们分头找找。”
说罢陈暄便大刀阔斧的向着刚刚来的路去了。
这沈府的小路纵横交错、错综复杂,对于陈暄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极其不友好了。
好容易在一处假山的树杈子上找到帕子,想必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挂到了吧,这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陈暄一边骂娘,一边找个回去的路,顺带还鄙夷着沈家人,搞个院子也整的像是迷宫一般,实在是心机过了头。这又不似在自己家,别说在武府了,哪怕在陈家,她也大喊一声叫个人来带自己出去。
毕竟是在沈家,自己今日陪沈婉吟回门又是代表着陈家的颜面,此时又不得不顾着 些。
也不知道随着哪条小路,又转到了哪条小路,陈暄忽然就走到了一个种满海棠的院子,这个院子倒不像是沈府的风格,格外的大气磅礴,还透着一股子钟灵毓秀小家碧玉的苏杭风格。
忽然陈暄远远的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个姑娘,正凭栏忧思,看着高墙之外很是神伤的样子。
沈婉吟是沈家的嫡女,也是独女,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那这个姑娘又是哪里来的,住着这样的院子里身份定然不简单,难不成沈易明养了外室?
顶着这份好奇心,陈暄走进了那位姑娘。
“是你?”
听到来人,晚月连忙坐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妇人。
“你是?”
这人看上去认识自己的样子,但是晚月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她,只是看她这身装扮实在有趣,穿着一身贵气,不论是上袄还是襦裙都格外讲究,这样的装扮下却陪着一双戎靴。
总得来说便是看起来就很贵的一位贵妇夫人,却穿着一双侠女的鞋子。
“之前在定远侯府见过你。”陈暄自来熟的坐在了晚月的旁边,“我当时只是远远见你一面,因着阿潜的关系便记住了你。”
“阿潜?”听到这个名字晚月的心没由来的像是被揪了一下,“你是说陈潜吗?”
看着面前小姑娘神伤的样子,又想起她在定远侯府的遭遇,陈暄忽然觉得没了脸面。
“对,我是他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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