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掌控华胥境,那姐姐你呢?”
谢平芜不知道明帘是怎么想的。
她只是摇了摇头,“这世上从无值得与否,只有愿不愿意。”
明帘以身殉道,这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纠结这些,有什么用呢?
“瞿奚,你的姐姐已经死了。”
“为了保护华胥境而死。”
“我不是她,我是谢平芜。”
谢平芜看着面前不可一世的少年露出一点愕然的表情,随即化为茫然,他冷冷地看着谢平芜,“你说什么?”
“我是谢平芜,不是明帘。”
“你思念的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再这样纠结,还有什么意义呢?”
谢平芜问道。
就算是书中,也从未说过五千年前华胥境的大劫是因为魔神。兴许,魔神瞿奚根本舍不得毁掉明帘在意的那一切。
但是其中细节,五千年后已然不可考究。
斯人已逝,往事成烟。
没有旁人在意当事人的悲欢离合。
瞿奚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谢平芜身周的一切都化为虚无,她站在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中间。
远处荒草被风吹动,如血的残阳影里站着个执剑的少年。
滴答。
剑刃上的血溅落在地上,一层叠着一层的尸体躺在地上,池俟回过头,看到谢平芜朝他走来。
他本能地想要丢开手里那把沾满鲜血的剑,却被身后扑来的数十人一掌劈开,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来。他手中的剑快得近乎是本能,朝着最近那人的命脉而去。
荒草尽处,是一座近乎监牢的城池。
极南域。
谢平芜踩着满地温热的鲜血走过去,看见池俟浑身都是血,苍白的脸上冷汗打湿鬓发。他看了一眼谢平芜,似乎想说什么,便被一把剑刺穿心口。
池俟经历的,是幻象。
因为幻象是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存在,外人轻而易举能看出来,但是当事人却怎么也发现不了。
池俟手中的剑嗡鸣,随即杀意爆发,他硬生生一剑杀了四周数百人。
谢平芜安安静静看了一会儿,仔细辨认这里面的人的长相与特征,其中有长青宗弟子,有奴隶打扮的人,有池家家徽打扮的人,还有东方家的人,还有许多明显是普通人的路人。
这才是被池俟死死压抑住的恨意与杀意。
“别杀了。”
谢平芜走过去,按住他握剑的手。
池俟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剑,谢平芜便伸手要将他手里那只剑拿过来。
饮血的剑刃发出一声凶戾的剑鸣,便要朝着谢平芜刺来。
谢平芜不闪不避,只是看着池俟,“小池,我是谢平芜。”
少年失去了聚焦的瞳仁里透出了一丝茫然,但是下意识握紧了那把疯了似的要杀人的剑。但也只是一瞬间,剑刃猛地一震,劲直朝着谢平芜刺来。
噗呲
谢平芜以为自己生生要受这么一剑,见了血才能唤醒被杀念控制的池俟。
结果原本该有的痛觉并未传来。
她低头看下去,发现池俟用一边肩膀挡住了那把原本要刺入谢平芜胸口的剑,此时渗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来,闷哼一声,失神的眼终于倒映出谢平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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