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做什么?”
傅辞好笑的看着她,“嗯,只有你能来?”
他弯了弯腰,平视她的眼。
那双眸子清澈见底,此刻却染着点点警告,显然是对于刚才差点撞车上的事耿耿于怀。
纪染没接他的话,顺手把手里的铲子往李序睿的方向一丢。
李序睿脑门一紧,下意识的抬手接住那个砸过来的东西,眉目一冷。
暗算他?!
愤怒的视线瞪过去,却见纪染已经打开电车的车门上车,不高不低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正好,送我出去一趟。”
傅辞蹙眉,“你去哪?”
“出去随便转转。”
李序睿猜到她要去找物资,冷哼道,“纪小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电车正在缓缓后退。
须臾之间,纪染伸出一只手朝他挥挥,声音顺着冷风传来,夹杂着点点笑意,分不清是揶揄还是什么。
“李队长,多做事少说话吧你。”
李序睿低低咒骂一句,愤然的踢开脚边雪堆,以此泄愤。
傅辞没有直接送她去大门口,而是将电车开到一处偏角停下来。
边上有个凉亭,上面的积雪还未扫除,雪白一片洁白无瑕。
他的视线落在雪地上,嗓音压得很低,“去哪?”
“面粉厂。”
“很远。”
这里离鸣洲市,单单开车就需要五六个时辰。
更何况现在天气恶劣,说不定路面被积雪堵住,车开不过去。
纪染淡淡回道,“所以我一个人,最迟三天就回。”
她打算在那边睡一晚。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自己体质特殊,不会被丧尸感染,万一遇到丧尸潮,也顶多受点伤。
“去这么久?”傅辞看向她,沉声问,“怎么没和我们商量?”
“我和应明泽打过招呼了。”
纪染着急出发,见他把车停在这里,显然没有开动的意思,不免心里觉得奇怪,疑惑的望着他。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见他忽的俯身上来,气息逼近。
“和他打招呼,那我呢?”
他眸色幽深,盯着她这张漂亮的脸蛋,眼底的点点情绪转瞬间淡散,形成浓稠。
纪染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怎么了?”她往后仰了下,挑眉道,“又生什么气?”
他冷笑。
原来还知道他在生气,看来不傻。
“到底送不送?不送我走了。”
“一起。”
话毕,他直起身,快速发动电车,朝大门口驶去。
纪染琢磨着他的这两个字,试探性的开口,“你要一起去?”
他的侧脸如刀削般的立体,神情漠然,紧绷的下颌线不带一丝杂质,线条凌厉。
纪染却有些苦恼。
“不需要你一起,我一个人就行。”
傅辞一直没说话,直到把她送到大门口,示意保安室里的人开门。
他也下了车,作势要跟上她的步伐。
纪染募的转过身,抬眸直视他。
“说了我一个人去。”
“纪染。”
他咬牙,狭长的眼眸漆黑如深潭般幽深,一点点沉下去,“你非要一个人去?”
明明有这么多人,可以一起,可以合作,可以搭档,为什么就非要一个人去扛下一切?
他瞳孔里映着她的面庞,漂亮,冷傲,微勾的眼尾上扬,带着一点张扬。
这就是纪染,傲得不行。
纪染搞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眉间染上一点不耐烦,不想再多逗留下去,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面粉厂。
她尽量让自己平和着语气,“我一个人方便。”
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身后的傅辞没有再说话,笔挺的身姿站立在原地。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
一个人方便,其他人是累赘?
包括他。
原来这么久以来,自己从未得到她的认可,无论是异能,还是......
也对,本来一开始就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跟着她。
何必奢求。
大门慢慢关上,已经看不见纪染的背影。
许久,傅辞才转身上车,薄唇轻抿,眼眸压得很低。
车旁走近一个身影,轻轻敲了一下车窗。
“傅辞,你怎么在这里?”
沈佳依半弯着腰,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没等傅辞回答,她便自顾自的将车门打开。
“能载我一程吗?”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只是将电车发动。
她笑容更甚,顺势上了车。
“我正好送点东西给保安室,这么巧在这遇上你,本来还想着去找你呢。”
沈佳依用余光打量着他的神情。
空气里只听见电车轮胎摩擦地面和风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一丝冷意,她的手指捏紧衣角,一下子有些紧张。
傅辞却忽然开口,似笑非笑道,“找我?”
“对啊。”沈佳依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和我商量?”
傅辞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一双桃花眼里却是满满冷意。
她僵了下,“怎么了?”
傅辞饶有兴致的问,“什么事需要和我商量?”
沈佳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侧脸。
男人的侧脸逆着光,薄唇上扬勾着一个弧度,说不尽的疏懒和不羁,微扬的下颌角透着矜贵。
她缓缓放松身体,语调轻快道,“我这不是来这边找你们嘛,总不能白吃白喝吧,我了解过,食堂那边属于后勤工作,我愿意毛遂自荐去替你管管他们,怎么样?”
“而且我和食堂那群人挺熟的,他们总不会不听我的。”
沈佳依凑近他一点,娇嗔着撒娇,“行不行呀傅辞?”
她盯着他的眼睛,心跳有些加快。
半晌,他笑了下,低头之间,额前的碎发遮住好看的眉眼,语气不明,“行,当然行。”
沈佳依面上一喜,忙说,“那你现在送我去食堂吧。”
她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
傅辞不动声色的扯出一丝冷笑,转瞬即逝,心里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低低“嗯”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过话。
到地方后,沈佳依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和他道别,车已经开走了。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
她心里想着,收回视线,脸上的笑容压抑不住,脚步轻快的往里走去。
从现在起,她也是有“职位”的人了。
换句话说,是傅辞让她在这里的,没有人能对她说半个不字,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去反驳她的话。
凭什么,就凭她是傅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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