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有些低靡,周迟缓声笑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家坚持一下。”
“没事了,都回去睡觉吧。”
纪染眼眸恹恹,让几人都回宿舍。
她靠在栏杆上,望着底下的一片冰天雪地,渐渐失了神。
似乎是想起点什么,她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摊开放在手心,五彩的贝壳在一片雪白之下熠熠生辉,分外夺目。
“它叫彩虹之光,寓意着希望。”
男人的嗓音仿佛徘徊在耳侧。
纪染募的深吸一口气,重叹一口,指尖蜷缩,握紧手里的贝壳,用力,再用力。
她将它放在胸口,紧紧按压在那里。
一瞬间,仿佛窒息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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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么会冻死?”
十三天后。
有一名工人冻死在室外。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宿舍区,真正的死因无人知晓,但他们却知道,现在的天气,能冻死人!
白毅找到纪染,说,“是一名重症患者,他室友说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怀疑是他夜里有什么事自己出的门,你说,有什么事非要深夜出门,外面还那么大的雪。”
周迟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个缘由。
平时这些生病感冒的人,几乎都躺在床上不会下床。
纪染皱眉问道,“这人之前一直在高烧?”
“对。”
她顿了顿,“他是想——用雪降温?”
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白毅和周迟皆愕然一瞬,互相对望,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周迟动了动唇,“这也太...估计烧糊涂了。”
外面多冷啊,这不是自杀是什么?
人已死,他们只能惋惜。
“周迟,他们要你出面谈话。”
对讲机里传来厉寒声清冷的嗓音。
周迟不解,拿出对讲机问,“谁找我?”
“工人。”顿了顿,厉寒声补充一句,“工人们。”
周迟抬头和纪染对视一眼。
“这是...要闹哪一出?”
纪染抿唇道,“走吧。”
宿舍楼下的雪经过一夜又堆积着一个新的高度,白雪覆盖住一个个肮脏泥泞的脚印,此时又被践踏,独留几串歪曲的水印。
纪染踢了踢靴子上的雪,低声道,“待会见机行事,实在不行我来应付。”
“知道的。”
周迟朝她微微一笑。
两人到底是认识了几个月,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何况周迟是个比较靠谱的人,不然,当初纪染也不会找他。
至于纪染为何自己不出面解决事情,而让周迟一直顶在前面。
这是后话。
上楼的时候,纪染有意放慢脚步,让周迟先去。
厉寒声在现场,应该出不了什么事,白毅也不急着上去,便随口问道,“纪爷爷身体好些了吗?”
“老样子。”
不好也不坏,已经是如今最好的结果。
他“嗯”了一声,继续道,“我昨天找过向安,联系过鸣洲岛,那边没什么事。”
纪染点头,“万幸。”
“对了,向安说,最近李序睿老是去找他。”
“用卫星电话?”
“嗯。”
纪染不怎么在意的应道,“司令已经把李镇囚禁起来,他一个人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李序睿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除了现在还有点雷电异能,其余也没什么。
自从白珍儿死后,白毅愈发沉默,基本除了外出做任务,其余时间就是一个人在宿舍睡觉。
对于李序睿,他是不会搭理的。
今天怎么提到李序睿?
纪染犹疑的目光望向他。
“我怀疑珍儿的死不是意外。”
他低声开口,嗓音里携着风雪中的冷冽,面上却又十分平静。
纪染心口一跳,正要开口,又听见他说,“我会自己查清楚的。”
白毅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猜测到她也有这种想法,又似乎是不需要其他人来插手这件事。
五楼到了。
走廊上站满了人,在他们嘈杂的讨论声中,隐约还是能听见几句室内的争吵声。
有人的情绪十分激动。
白毅一露脸,就有人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这间宿舍里面坐着四个男人,周迟和他们面对面坐着,面对他们的高声斥责,面色不改,颇为淡定。
而厉寒声则站在门口,面庞坚毅,不允许外面的人凑过来看热闹,一个个看他脸色就心生畏惧。
他朝纪染微微点头。
宿舍里的那四个人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立马哭诉道,“白老大,你好歹也是和我们打过交道的,我们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冻死的!白老大,你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都是从鸣洲岛出来的。”
其他三人嘴上连忙应附着,全然不是刚才那副咒骂责备的模样,一个个可怜的像被人揍了一顿的皮猴。
或许是他们知道硬来不行吧。
周迟仍是那套说辞,“我们每个人都是过的一样吃的一样,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天,再忍忍这场大雪就过去了,而且那四名工人的死是因为——”
“你少拿这句话唬我们!”
有个光头男怒然站起身,愤愤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们异能者根本不怕冷!可我们是普通人,我们会被冻死了!”
“我们要回鸣洲岛!”
“对!我们要回鸣洲岛!”
白毅道,“回鸣洲岛就不会冻死吗?”
有个知情的人连忙回道,“我问过了,鸣洲岛那边没有出现冻死的情况。”
他们一致认为,航空基地之所以会这么冷,可能是因为地形问题,导致温度比其他地区都低,他们才这么受罪。
厉寒声静静的看着这几个人,忽而低眸冷笑一声,语调却冷得让人发颤,“你们会死在回鸣洲岛的路上。”
他知道一些情况,听说来回就要七八个时辰,还有海路。
这种天气,船根本开不动。
何况,大雪封山,大路不通,他们要靠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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