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垂下头，再次开口，“对不起。”

林西汀挑眉，“我倒是很好奇，你道歉的原因是什么？是在为自己被唐咏夏收买，反过来调转枪头对付我而道歉？还是在为你说我天真而道歉？”

柴安一噎，半晌才讪讪道：“或许，都有吧。”

林西汀看着他，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柴安，或许你觉得我相信你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可是人与人之间，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信任。一直以来，我所相信的是五年前那个满腔正义的小记者，而不是今时今日为了上位而失去原则的主编大人。”

听到这个，柴安抬起了头，表情有些激动，“你只知道说我，那你呢，今时今日还不是为了复出而费尽心思？！”

说完，他自嘲地笑笑，“说到底，我们两个都不过是为了生活而失去尊严的人，又何必在此互相伤害？”

他的话让林西汀无言以对。

虽然她早就想过对方可能是为了生活才自甘堕落的，但当柴安满脸平静地诉说出这个事实时，她还是感到有些唏嘘。

这个世界曾经让多少年少时怀揣梦想的人失望，她不会是第一个，柴安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样想着，林西汀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的确，现在的我，经历了太多现实的事情，已经没办法再跟你谈理想。可是我想告诉你，即便我现在没了尊严，但我始终保留着底线。抛掉尊严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捡回理想，而保留底线是希望自己的人生不会后悔。”

听到这些，柴安神情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西汀拍了拍他的肩膀，发自肺腑地继续说道：“柴安，我不会后悔自己的每一个选择，我希望你也是。”

说完，她便转身返回了宴会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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