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黄色的出租车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中缓缓前行着,开车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谢顶大叔,身材干瘦,不善言辞,但是笑容很温和。
一路上除了刚开始很有礼貌地询问了叶寒她们要去哪里后,就一直安稳地开着车,没再说话。
倒是诗音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
在叶寒答应跟她回家,看看她妹妹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后,她就一直处于一种特别兴奋的状态,一路上不停地给叶寒介绍车窗两边闪过的各色景物,大到一幢楼,一个公园,小到一棵树,一个红绿灯,她都能讲出许多由来来。
看她对这里无比熟悉的样子,肯定是在这块地方生活了许多年。
此时她正指着路边转角的一家颇为陈旧的杂货店,很是激动地说道:“夜,这家杂货店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我读小学的时候它就在那里,那时的它就是这个模样,现在还是这个模样,一点都没变,就是老板换人了。我小的时候这家店的老板是浪矢爷爷,浪矢爷爷可好了,不但会很便宜地将各种东西卖给我们,还会给我们解答问题呢。”
诗音再次伸出手指了指杂货店左面墙壁上的一块木板,有些怀恋地说道:“那时候我们心里要是有了什么疑问,都可以写成信塞到门上的一个信箱了,第二天就会有回信出现在木板上,所有的疑问都会被解答。可惜后来浪矢爷爷生病了,不得不回到家里修养,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给我们排忧解难了。”诗音的语气很是失落,不过没过一会又活泼起来,指着另一处建筑介绍起来。
就这样一路讲,一路开,一个小时候,米黄色的出租车终于停在了一幢十层高的公寓楼前。
甜甜地谢了那位温和地笑着帮她把行李箱搬下车的司机大叔后,诗音拖着那个有她大半个身子大的行李箱来到了叶寒身后。
此时叶寒正打量着眼前的公寓楼。
这楼很明显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它的样式和周围那些新建的楼房公寓有很大的不同,看上去比较土气,而且很陈旧,就像一个古稀老人,身上透着一股暮气。
十层楼,每一层都是前面一排狭窄的走廊,后面是住房,在楼外还有一台一看就是后加上去的小型电梯。
“这电梯是我读高中的时候才安装上去的,在那之前楼里的人上上下下都要爬楼梯,我家在五楼,平时走走倒还好,最惨的是住在十楼的几户人家,每天回家都像爬山一样,哈哈。”诗音在叶寒背后说着说着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叶寒在心里摇头叹息着,随后瞥了一眼诗音,淡淡地说道:“走前面去。”
这句话她是用扶桑语说的。
听着她那纯正无比的扶桑语,诗音很是羡慕地说道:“夜,你真应该去我们学校教扶桑语,你华国语和扶桑语都说得这么好,正是我们最需要的人才啊。”
叶寒没有理会她,这丫头是福州一所国际学校的扶桑语老师,在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后,一直撺掇着她去那所学校当老师。
也不知道她的脑袋怎么长的,居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指前方,诗音顿时不说话了,随后赶紧拖着大箱子快跑几步赶到叶寒前面,开始往前走去。
坐着吱吱呀呀响个不停的电梯来到五楼,又一路拖着行李箱轰隆轰隆地走到最西侧的一个房间后,诗音迫不及待地敲起了门,同时嘴里大声喊道:“妈,我回来啦!快开门!”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随后咯吱一声,那扇防盗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满脸喜悦的女子出现在了叶寒面前。
看着眼前的女子,哪怕强如叶寒也陷入到了一个尴尬的境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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