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有鸟吗?”
“黑Sir,这个不属管制刀具和危险品,这是儿童玩具,不犯法吧?”巴仔把弹弓放回了包里,满不在乎。
“刚出来吧?”江虹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他脸上的疤痕:“深更半夜还摸上来,牢饭很好吃吗?还想进去?”
“托你的福,黑Sir。”巴仔瞟了江虹一眼,慢条斯理:“一日三餐吃现成的,油水还行,至少不饿肚子。至于劳动,就算锻炼身体,活动活动筋骨。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泡不到妞,生活枯燥。”
两年以前,巴仔在这趟列车上行窃,偷了一个女旅客的黄金项链,被吴方抓了个正着。当时正值暑运期间,吴方带着一支铁鹰小分队,专门在重点列车的重点区段,化装成为普通旅客,混在硬座车厢里面寻找扒嫌。他们连续奋战了十几天,抓获一批惯偷,破获一批大案要案。一些车盗团伙闻风而逃,暂时不敢上车。
初战告捷,吴方决定收队回家。
最后一天晚上,他们一行三人上了这趟列车,辰武1组值乘,返回辰州。
辰武1组是吴方的老车班了,徒弟江虹还在车上干乘警长。
搂草也要打只兔子,这是吴方多年来的工作习惯。既然坐在车上,那就顺便到硬座车厢里蹲守一下,看看能否再抓一个扒嫌。结果,列车停靠泰河车站,巴仔和他一个同伙就上来了,胆子很大,算是顶风作案。
他们在车厢里东张西望,走来走去,寻找作案目标。
6号硬座车厢,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女旅客睡着了,她就坐在过道旁边,周围旅客也都迷迷糊糊。巴仔相中了她,相中了她脖子上的那一条金项链。
巴仔知道胖子贪睡,反应迟钝,不容易醒。
列车进入田西站的时候,乘人不备,他悄悄的伸出黑手,偷偷扯断女旅客脖子上的金项链,准备下车开溜。不料被坐在对面装睡的吴方抓个正着,一把按在地上,人赃并获。吴方当时乔装打扮,改头换面,又低着头,巴仔没认出他。
因为是老手了,年龄不大但是多次作案,已经成了惯偷,而且专吃旅客列车。吴方和江虹抓过他多次,对他的处理是一次次的升级。
从最初的不满十八周岁,犯案以后给予教育,警告。到后来的行政拘留五天,再后来拘留半个月,到被判处六个月的拘役,乃至有期徒刑一年。再到那次偷女旅客的金项链,他被辰州铁路运输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两年,押往省立第一监狱服刑。
其实,巴仔每次偷的东西价值不大,都是手机、钱包之类,少则几十,多则一、两千元,再多他也不敢。知道偷大的一旦被抓住,进了监狱或者劳改农场,一时半会出不来的,所以,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偷”。
经过鉴定,那条黄金项链价值一千余元,因为累犯,就判了他两年有期徒刑。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两年时间匆匆过去,他出狱了,江虹又回来了。今天晚上,这个小子又上车了,真是不思悔改。再要犯案,至少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等他进去慢慢享受。
“走吧!咱们餐车聊聊。”江虹拿下巴仔嘴里的烟,放进旁边的烟灰缸。
“黑Sir,我洗手不干了,还不放心?”
“不要啰嗦!”江虹板起了脸。
“我有车票,我没犯法,不去。”巴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车票,在江虹的眼前晃了一下,理直气壮。
“哟呵!那你上车干啥?这深更半夜的,坐火车玩?”
“我…我……”巴仔吞吞吐吐。
“黑子。”江虹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声音:“不要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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