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顶,栏杆内侧,绿树浓荫之下,斯雨兰惊呆了。
这真的是哥哥莫豹的声音吗?我的耳朵没听错吧?整整五年,不知多少次在梦里,不知多少次的校园徜徉,自己回忆哥哥当年音容笑貌,这个曾经伴随她长大的磁性声音,早已深深刻入她的骨髓,浸入她的心田,永生不可磨灭。
今晚,在这凤凰山顶,距离北京千里之遥,异乡异地,自己一次无意散步,竟巧遇哥哥了?
从北京到南国都市,自己一路南下。风尘仆仆转道武汉,乘坐火车遇险峡山,游走辰州街头二十多天,蹲守站前广场一个星期,历经千辛万苦所寻找的哥哥,他,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苍天有眼!谢谢你的恩赐!我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谢谢爸爸妈妈在天之灵!一定是他们把哥哥带到这的。
等等!怎么回事?哥哥身边有个女子?听声音很年青。哥哥是恋爱了?还是已经成家立业?算来他都二十七了,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在漫长的逃亡路上,他居然有一个女子相伴?并在公众场合直呼其名?太放肆了!他是不要命了?
短短的一刹那,斯雨兰是百感交集,同时吓出一身冷汗。
我要转身认哥哥吗?要么等等?毕竟他的身边有个我陌生的女子,不太方便。
斯雨兰正犹豫,身后继续传来一段对话:
“咋呼什么?我穿着高跟鞋走不动了,少见多怪。”女子气呼呼的,
“嘉妮,到山顶了,要不休息一下?”莫豹问道,他有一点紧张,东张西望。他看见了旁边的斯雨兰,但是因为天黑,斯雨兰又是背着他,上半身被一簇低垂的枝叶挡住了,他并没有认出妹妹。
“休息啥呀?本来我就不想上山,是你非要拉我出来,这山顶上来了多少遍了,有啥子好看的?一片黑咕隆咚,你还挺有诗情画意?我告诉你,我爸一个人在家里,他的身体不好,老娘恕不奉陪,你自己慢慢看吧!”
“来都来了,坐一会吧!嘉妮。”莫豹央求。
“滚你个蛋!我警告你,不要跟着我啊!讨厌!”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那个嘉妮好像是下山了。
斯雨兰的心里非常难受,像是一个绿头苍蝇堵在了嗓子眼,两腿发软,喘不上气。哥哥这是咋了?怎么跟这么一个粗野女子在一起?难道真的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他以前可不是这样,除了对我这个妹妹百依百顺,别的女孩他根本不买账。
这时,身后传来两下打火机的声音,一股烟味随风飘散开来
斯雨兰闻到了,心也碎了。哥哥从来不抽烟的,怎么染上这么一个不良嗜好?是啊!光阴似箭,岁月如梭,都五年了。这五年里,哥哥从北京到辰州,一路隐姓埋名,东躲西藏,亡命天涯,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苦日子,觉都睡不安稳,他也变了。
他的心里郁闷,无处诉说,岂有不染上烟瘾的?
斯雨兰慢慢转过身,她的眼前是一片低垂的枝叶。透过缝隙,只见月光之下,哥哥莫豹蹲在地上,正低着头大口大口吸烟。他穿着一件黄色的短袖,黑色长裤,一双跑鞋,头上戴着一顶深灰色棒球帽,帽檐拉得很低,似乎刻意遮掩什么。
两人相距不到十米,周围空无一人。
暗夜之中,一星炽热火光正在莫豹嘴边闪耀
他的右手叼烟,眼睛看着地面,不时吞云吐雾。看得出来,他很烦躁,丝毫没有察觉旁边这个悄悄转过身的女孩,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妹妹斯雨兰。
斯雨兰很激动,一别五年,她终于见到哥哥了!哥哥瘦了,黑了,胡子也长长了。尽管如此,哥哥在她眼里依然那么可亲可爱,她很想喊一声哥哥,又怕自己突然出现吓坏了他,尤其在这黑乎乎的山顶。
这个时候,一个年青女孩走了上来。年龄大约二十五六,中等个子,身材苗条,瓜子脸,柳叶眉,细皮嫩肉,头发是披着的。穿着一条时髦的半身裙,上黑下黄,腿上肉色丝袜,脚上是一双红皮鞋。
她走到莫豹的身边,伸手一指:“一个男人,心眼小的针尖似的,还不跟我下山?做你的女朋友真是倒霉!”
莫豹一声不吭,把没有抽完的半截香烟在地上捻灭了,丢进旁边的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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