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抬头,也不敢抬头。他的主上不知从哪里来,此刻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他就在这附近,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冷酷而虚无的声音传来,仿佛在天边,又仿佛在耳边:“她还活着……”
黑袍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了。
“她还活着……”那声音又说。
虽然人不在面前,但声音里却带着无数威压,让人霎时喘不过气来,饶是黑袍人对付别人时厉害不已,此刻也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苏和一定是去见她了……”
黑袍人连忙点头:“主上说的是!”
“苏言是他最宝贝的长子,他不会轻易放下的……盯紧苏言!”
“属下遵命!”
然后,四下没了声音,接着,霎时间,那股阴寒之气一下子退了开去。
山谷中再次响起了鸟鸣的声音,日头也仿佛再次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照亮大地。
黑袍人轻轻舒了口气,慢慢站起身。
值得主上亲自降临的事,除了大小姐,就只有那个“她”了。
十多年了,那个“她”真的没死?
主上判断的对,大小姐牵扯太多,且苏和最清楚她的来历,从今以后一定不会再跟大小姐联系,但苏言就不一定了。
苏家一共两个儿子,幼子苏川是元氏所出,即便真的是苏和的亲生子,也没什么出息,苏和最在意的,怕就是苏言这个长子了。
盯紧苏言!
……
元氏母女真的躲进了罗家,就是这待遇,没有她们从前想象的那般好。
进了罗家,母女俩就被安排在了一处最偏僻破落的小院,大门一锁,每天的吃食从门洞里塞进来,仿佛在蹲监狱一般。
没几天,苏怜儿就受不了了。
“娘!为什么?为什么舅舅不管我们,外祖母也不来见我们?把我们整天像犯人一样关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氏只是安慰她:“你外祖母和舅舅想来是要避人耳目,况且苏家这两天正有事,我们若是出现,多半引人口舌。”
元氏说的云淡风轻的,仿佛苏家的事与她毫无干系。
苏怜儿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是躲起来和被人关起来那是两个概念。
一来二去,元氏也觉得自己哄她的话有些牵强了,母女俩陷入巨大的焦虑中,几天之后,苏怜儿终于忍不住,闹了起来。
这件事自然很快惊动了罗家人。
正堂里,罗老夫人眉头紧皱:“麻烦!弄这么两个累赘回来干什么,还不如……”
罗家家主罗刚摆摆手:“不成,她们知道的秘密太多,放她们出去,只怕惹麻烦。”
罗刚之前在刺绣大会上受的伤还没好,此刻一说话就连连咳嗽,一想到这些事都跟元氏母女这两个蠢货有关,自然面露不悦。
罗老夫人心疼不已,念念叨叨:“她娘的,怎么就留下这两个冤孽呢,早知道,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塞进尿桶里溺死她,一了百了……这个废物,做什么能成?要是早处理了苏闻歌那个死丫头,你也不能受伤了……”
罗刚皱眉:“如今那死丫头背后有人撑腰,咱们万不可轻举妄动了。”
虽然不知道刺绣大会上出手伤自己的到底是谁,但罗刚可以肯定那是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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