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瞥了一眼,没当回事儿,回应,“不是我的,应该是在云露居不小心沾上的,洗洗就好了。”
“照你的意思,这次是你救了逸王殿下,怎么可能呢?小姐你以前可从没有修习过医术。”云檀问,心中狐疑。
“是吗?”沐璃喃喃自语,随意的坐到自己的床上,抬起自己的右手,盯着发愣。
若真是如云檀所言,她从未修习过,可是方才在云露居,她明明做的很好啊,又反问云檀,“你是不是记错了?”
云檀一下就扑到沐璃身边,肯定的点点头,认真地说,“绝对不可能!”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沐璃自言自语,又突然意识道什么,腾的一下,坐起身来,紧张的说,“照你这么说,万一我真的把君逸凡给治坏了,那咱两可就完了。”
“啊——?”云檀有些懵,又有些心虚,诺诺地说道,“不会吧,方才你还说,逸王殿下经过你的妙手回春,转好了呢?”
沐璃突然又自责起来,“这种没把握的事情,我怎么做的那么顺手,现在想来,先前确实是冲动了,以后这种狗拿耗子,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一定要拦着我少做。”
“嗯!小姐放心,我一定盯死你,时时提醒。”云檀应声说道,右手比了一个盯死她的手势。
沐璃也认同,连连点头,心中数了数日子,离一月之期也没几天了,又说,“以防外一,我们还是早点收拾东西,万一君逸凡有个好歹,我们赶紧跑。”
云檀这会儿道淡定起来,直接戳破沐璃,叹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姐能逃到哪儿去?从太师府出来,尚且有逸王殿下庇佑,从逸王府出去,谁敢庇佑我们?”
说的也不错,突然感觉云檀变聪明了。
沐璃有些犯难,冥思想了想,自言自语,“说的也对哦,这跑也不行,不跑也不行,我怎么那么贱啊,活生生给自己下了个套儿。
云檀偷笑,又说,“也许小姐多虑了,逸王殿下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轻易相信我们。”
“但愿如此吧!”沐璃感慨。
入夜时分。
沐璃已经先睡下,云檀端着刚刚洗干净的一盆衣服从浣衣司回来,碰巧撞见有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在调度房门口鬼鬼祟祟。
情急之下,便追了上去,直接将手中的木盆砸在那人身上,不管不顾地上前,拳打脚踢,叫嚷着。
“淫贼,你想干什么,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叫嚷声一下就吵醒了熟睡中的沐璃,连忙点了蜡烛,顺手抄起床边的棒子,开门出去,大声喝止。
“云檀,让——开!”,便毫不犹豫地给了来人当头棒喝。
岩雀一手捂着被打的脑袋,一手抓住沐璃准备二次挥下来的棒子,站直身子,凝眉,喝止道。
“阿璃小姐,是——我!岩雀!”
沐璃闻声,借着屋内的烛光,才瞧清楚来人确实是岩雀,尴尬的将手中的棒子藏在身后,剜了一眼身侧的云檀,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儿,淫贼在哪儿?”
云檀面上也尴尬,挠了挠头,委屈巴巴的解释,“真的不怪我,小姐,我洗衣服回来,就看见一个男人猫在门口,我害怕极了,以为是淫贼,所以才.....”又神情怨怼的瞪了一眼岩雀,责怪道,“深更半夜,你来调度房,干嘛不掌灯啊?挨打也是活该!”
岩雀很是无语,指了指挡在房沿儿边上,已经熄灭的灯,解释说,“我点了,风大,刚刚到这儿就吹灭了,我刚想敲门,你就突然出现,对我拳打脚踢,我哪儿有时间跟你解释。”
“那你不是很厉害吗?也没见你还手啊。”云檀诺诺的回嘴,老老实实的蹲下身子,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兀自小声抱怨,“害我衣服都白洗了!”
“我还手,你还能活。”岩雀直言。
呵呵——!
沐璃尴尬的挤出满脸笑意,连忙转移话题,轻声询问,“这么晚了,你来调度房做什么?找我吗?”
岩雀咧着嘴巴,神情怨怼的瞥了一眼云檀,深感无语,却也没忘记正事儿,应声,“王爷醒了,差我来请您去一趟云露居,赶紧跟我走吧,阿璃小姐。”
明明白天还只称呼她是马奴,这会儿嘴巴倒是甜的腻人。
沐璃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又问,“他有说找我做什么吗?”
岩雀摇摇头,只催促,“阿璃小姐,还是赶紧跟我走吧,别让王爷久等了。”
云檀一听,当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进屋为沐璃取了外衫,言语晕着怒意,说“我也要去,省的某些人团伙儿欺负我家小姐。”
沐璃穿好衣服,便跟着岩雀一起去了云露居,一路上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君逸凡这么晚找她什么事情。
三个人一起到了云露居。
云檀跟着沐璃身后刚想进去,就被岩雀抬手拦在门外,直言,“王爷只请了阿璃小姐一人。”
沐璃回身宽慰,“没事儿,乖乖的,在外面等我。”
云檀这才罢休,狠狠地剜了一眼守在门口,木头似的岩雀,转身就着门口的台阶坐了下来,不吵不闹。
内屋的翡翠屏风撤掉了。
一进屋,就看见君逸凡穿着蚕丝布料制成的中衣,身子侧躺在床榻上,鬓间一缕碎发,顺着脸颊滑进微微松垮的衣领,下身盖着厚厚的锦被,他闭目安静的样子,美得像一幅画,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凑近看,他面无血色,唇色微微泛紫,一脸病娇之态,俨然不是长寿之相。
见他还在睡觉,沐璃小心翼翼地转身,踮着脚尖走路,生怕一个不小心吵醒他,走回门口,刻意压低了嗓音,对岩雀说,“他睡着了,要不,我先回去吧?”
没等岩雀回答,内屋的君逸凡闷咳两声,冷声唤道,“进来吧。”
沐璃这才又乖乖转了回去,上前两步,当即就扑通一声跪在君逸凡的床沿边上,神情悲怆,可怜兮兮,哭惨。
“王爷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亵渎了您的贵体,看了看不该看的,摸了不该摸了,你可以打我,骂我,千万不要杀我啊。我人微命贱,真的不值得您生气动怒,求王爷宽恕啊!”
君逸凡面上一红,气的无语,连连咳嗽,又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马粪味儿,下意识的掩住口鼻。
这哪有一点认错的态度啊,什么叫看了不该看的,摸了不该摸的。她到底是来诚心认错的,还是来刻意气死他的。
她摸了什么,又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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