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全,又当着慕敬潇的面,谁又敢有异议?
别说,还真有。
姚文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生生挣开了两个拽着他的武将,将嘴里绢帕一扯,连滚带爬又抱住了姚勇,连连叩首,声泪俱下:“陛下!我姚家世代,为轩辕抛头颅洒热血,父兄都已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小儿业已受了人间极刑,再也不能为非作歹,还请陛下看在我姚家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饶小儿一命吧!他不过是个孩子,老臣回去,定当悉心管教,还请陛下给小儿一次机会啊!陛下!”
姚勇如今已然是废人一个,半死不活,难道还不够吗?何苦非要他死不可?
慕想宸回头看了慕敬潇一眼,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慕敬潇却嗤了一声,也不接姚文胜的话,只道:“此案,即定为你负责审理,你审便是了,又看孤做什么?”
慕想宸躬身行礼应了声是,满脸尽是一丝不苟地严肃与认真,拧着眉道:“天子犯法,尚需与庶民同罪,何况姚勇一介纨绔?姚勇当街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更为恶一方欺压百姓,此罪若恕,则天理何在?拖下去,斩首示众,要这天下人看看,我们轩辕律法,严如铁,重如钢,不可违,不可抗,凡以身试法者,一律严惩不贷!”
当下,姚文胜眼前一黑,浑身一软,只能跪伏在地,眼见着两个太监进殿来,把姚勇和姚小历拖死狗似的拖了下去,而身侧,竟是整齐划一的高呼,一字一句,诛人心扉:“陛下英明,二殿下英明!”
慕想宸又向慕敬潇躬身行了一礼:“父皇,姚勇一案已了,那……姚将军贪污国库一案……”
慕敬潇这才抬眸扫了姚文胜一眼,咳了两声:“罢了,孤累了,此案,也一并交由你处理便是。”
“是,父皇。”他转过身来,将那卷账本交由身边随侍的太监,示意他拿给姚文胜看,厉声道,“姚文胜,这本账本,乃从承德殿所得,你可看清楚了,这本账,是否是你此次承办五殿下丧仪所用?”
那太监将账本递到他面前,草草替他翻了几页。
他浑身脱了力一般,只道此次难逃这一死,只能颓败的点了点头:“是……”
“帐中所记,此次丧仪耗资格外庞大,单是妆点承德殿所用白绸便耗资万两,是否属实?”
寻常白绸不过几十文一丈,数万两的白绸,别说是装饰承德殿了,就是成堆堆在承德殿里,塞满了都放不下!
他本是打算一口气支走国库所有的银两,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个下马威,再通过账目侵吞一部分,剩下的,他从未想过全部中饱私囊,他是想还回去的!
他真的没想过要私吞这三千万两,他不过想等他上门时趁机给他点脸色罢了!如今为官者,哪个不借机贪污国库?整本帐下来,他也不过贪了十数万两罢了,比起那些动辄上百万的大贪官,他又算得了什么?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在座的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心照不宣?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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