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一个慕想霁要对付呢。
应迩又何尝不是,她昨日刚被一道圣旨御赐封了太医,又戳了沈决明师徒俩的眼珠子,今日还不知道要怎么算计她呢,而且今日还要就柔贵妃之事去回报那昏君,更是必须处处小心,走到太医院门前最后的一个拐角,便站定了步子,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这心中的欢喜和悸动,收拾好肩负的责任与仇冤,这才终于迈出步子继续向着太医院而去。
迎面而来的一个低着头不辨其容的小侍医却径直加快了步子,撞了她一下,就在这擦肩的一瞬间里,便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她手心。
应迩一愣,再回头,便见那个小侍医已经压低了头急匆匆消失在了拐角。
摊手一看,掌心赫然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书几个格外小的字:“栽赃嫁祸,罚跪了事,切勿顶撞,平添风浪”。
她下意识将这张纸条捏在了掌心,是谁……?
谁竟会这般好心地来提示她?猜准了她如今仗着慕敬潇一时的偏爱和那支断箭,有胆子反抗,还特意让她乖乖受着就好,不可再顶撞那师徒二人?
……难道是王孙?
除了王孙以外,又有谁愿意在这深宫之中,沈决明的威严之下,再来理会自己呢?
想起初见之时那锦衣的男子自带一身儒雅的气质,无奈解说他的名字并无追名逐利之意的模样时,应迩便是心下一暖。
这个太医院,总归还是有好人的。
所以……
她捏紧了苍白的拳头,她绝不会让王孙成为下一个陆不违!
呵,让她忍着是吧?
她偏不忍!
太医院明明已经近在眼前,她抬脚却不往里进,只转头往内宫方向去了。
等再回到太医院时,已经超过当值规定的时间一刻钟了,明晃晃的迟到。
沈决明还盘算着想找个什么理由栽赃,再来罚她呢,她倒好,竟自己送了这把柄到他眼前来,又是何乐而不为?
当下广袖一挥,横眉竖眼道:“大胆!林安!你刚一封为太医,便罔顾宫规,当值都敢迟到了,是不是没将这宫规法纪放在心上?”
杜衡就束手站在他身后,弓着身毕恭毕敬地伺候着,闻言立马哼笑了一声,添油加醋帮腔道:“师父,林太医如今可是在陛下面前行走的人,哪还能守这个宫规啊,怕是连师父您这个院正都不放在眼里了呢。”
沈决明又冷哼了一声:“那我今日,还偏要立立这个规矩!来人,给我把林太医拖出去跪着,让他清醒清醒!”
呵,这情景,倒是像极了当初第一次入这太医院的遭遇,彼时,她一身傲骨铮铮,尽数折腰在这世道面前,而此时,她可没有这般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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