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迩跟着慕想容一块进了殿,便见柔贵妃正披头散发地满殿乱转,时哭时笑,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宁儿……我的宁儿呢……宁儿!”
见了有人来,便径直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慕想容的双肩用力摇晃,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宁儿呢!我的宁儿呢!是不是你藏起了我的宁儿!是不是你!”
“……母妃!我是容儿!”她被捏得肩膀生疼,忍不住紧紧拧起了眉头,母妃疯魔至此,连她都不认识,却一声声念的都是弟弟……
晓颂反应过来,连忙和追上来的晓月一块把柔贵妃给拉开了。
柔贵妃这会哪能听得进去,被拉开以后只觉受到了威胁,张牙舞爪咧着嘴,逮谁咬谁,咬不着人就疯狂打自己脑袋,慕想容下意识上前去拦,也免不了被咬伤,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时之间闹得殿里鸡飞狗跳哀嚎连连。
应迩挑眉束手在一边看戏似的看着,待看够了热闹,这才轻飘飘抽出金针来,一阵入穴轻松封了柔贵妃大穴,便见她倚着柱子沉沉睡去了。
……还是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公主!”晓颂小心扶着慕想容在一边落满了灰的圆凳上坐下,心急如焚地看着她手腕上被咬出来的伤口,一个扁圆的牙印渗出血来,染红了粉嫩的锦衣。
慕想容疼得眼泪直流,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手腕,横眉竖眼向应迩道:“你是死的吗?看见本公主受了伤还不过来包扎?”
应迩挑眉,站着不动,只勾唇一笑道:“十公子当日在火场,受的伤可比公主今日重得多了,连包扎的机会都没留给微臣,公主如今不觉得,天道轮回,自有报应吗?”
说着,便瞥了一眼沉睡过去的柔贵妃,她曾经高高在上,如今这般晚景凄凉,何尝不是自己的报应。
“你说什么?”
应迩半点不惧她,只敛眸轻轻勾唇,格外轻佻而妖娆:“怎么,公主夜半梦回,没梦见过无辜枉死的十公子吗?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报应二字,自有天定。”
慕想容倏忽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径直指着她道:“你……大胆!竟然敢这么跟本公主说话?想找死不成?”
她闻言更不惧了,笑得越发妖娆灿烂起来:“如今能救柔贵妃的只有微臣,公主若想杀了微臣,那可得想好了。”
呵,这便是所谓的,恃才而骄了。
慕想容能忍吗?她堂堂一国公主,高高在上,几时被人这样对待过?可她能不忍吗?不能!
如她所言,这宫中,能救治母妃的似乎只有他一个,那她如何能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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