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姚文胜亲自监斩,应家百余口人脊骨铮铮,无一人叫屈,亦无一人求饶,光是验明正身的过程就走了三遍,怎么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竟依然让最大的一条鱼跑掉了!
而且,整整三年,他竟一无所知!
他这便沉下了眸子,再无之前的趾高和气昂,只道:“按江将军所言,现在,这位小医仙就在江将军手中,既如此,可否让在下一见?”
“不可。”江寄北直截了当,没有半点犹豫,又微微仰了仰首,尽是少年傲气,“这位小医仙,是在下送给三殿下的礼,若我们交易可成,她自然是三殿下的,若我们交易不成,便别怪我,送到新太子那里了。”
“应家余孽,我要她也无用,江将军若想借这位小医仙搭上新太子的桥,只管去了便是。”姚文胜不肯低头,反应过来以后依旧是张狂的模样。
江寄北闻言却轻笑一声,拿了茶盏来,用茶碗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拂开茶末,这才状似无意般轻言道:“这位小医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若有人告诉她,陷害她满门的,是新太子,她便指认新太子,那若告诉她,幕后黑手实际上是三殿下,那么……”
“江将军!你是在要挟我!”
且不说这位小医仙手里有没有证据,现在新太子慕想宸的势力和人气都是扶摇直上,若这时节冒出来一个应家余孽不顾一切地指认三殿下慕想霁是真凶,依照慕想宸的脾气,又怎么可能不趁机大闹一番!
“我是不是在要挟姚侯爷,就看侯爷自己了。”江寄北淡淡一笑,压根没把暴怒的姚文胜放在眼里,于他而言,找他或者是找慕想宸,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姚文胜压了口气,复又淡淡然坐下了,瞥眼道:“如今轩辕与青月,便是唇之于齿,所谓唇亡齿寒,我们若不合作,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即是合作,青月总也该拿出点诚意来,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太严苛了一些。”
“呵,”江寄北又轻笑一声,脸色越发桀骜起来,“合作是合作,可我与谁合作,结果都是一样,我不过要求轩辕割地一方,俯首称臣而已,若三殿下这边不能同意,我去找了新太子,又有何不可?”
姚文胜拧起眉头,暗骂了一句狐狸崽子,面上却不落下风:“割地一事还好商量,若要我轩辕泱泱大国就此俯首称臣年年朝拜,却是断无可能!若江将军无意再谈,想找新太子,去便是了。我们如今天下三分,轩辕青月大氏各占其一,若江将军执意如此,我们再联合大氏,也不无希望,届时,寒的齿,可就只有青月一家了!”
江寄北何尝不是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可脸上表情却是巍然不动,淡笑如风:“可若无我青月相助,三殿下能不能顺利荣登大位,还需两说呢。”
“你……!”姚文胜被气的生生噎了口气,转身拂袖便走。
江寄北在背后伸长脖子,遥遥喊了一句:“姚侯爷要是想清楚了,欢迎再来找我详谈!”
姚文胜闻言也不回头,只气得又轻咳了一声,拧紧了眉头,这江寄北虽然年纪轻轻,却能有此等心计智学,沉稳淡泊,外界皆传闻他有出将入相之才,真真不是徒有虚名,此人若不能拉拢为盟,一旦站在对立面,必当是利刺一根!
现在……
就看他们谁先让步了!
六无情满脸惊骇,回过神来又小心将瓦片盖了回去,给五无欲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这便轻功顿起,又错开守卫们换班的间隙,小心摸了出去,一个闪身回到山庄外系了白丝带的那棵树下去了。
现在……
他们要救出应迩,只怕是更加艰难了!
一到树下,便见黑夜里一道影子倏忽掠过,正是九无妄。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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