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稍安勿躁!”
李全海富态的脸笑容更加和煦,连连摆手。
县太爷猛然醒转,绷着脸坐回椅子,面沉如水。
是他冲动了,猛然听人提起薛家,便失态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京城中那群杂碎还要怎么把薛家往死里碾?
沉默了一会儿,县太爷再次开口时,就含了冰雪之意:
“薛家发配边关多年,病的病,死的死,大人还是放过他们吧,不然皇天在,难免心寒。”
“蒋大人此言差矣!当年蒋大人一案,其中是非曲折,如今已经不必再提,但蒋大人风骨,皇一直都很仰慕,本监此次前来,皇亦有口谕,若是能寻得薛家后人,可带回京中为国效力。想来有薛大人珠玉在前,薛家后人必定也是热血忠骨,可为国之栋梁!”
李全海笑眯眯地说完了这一长串的话,满屋的人霎时间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县太爷才哆嗦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皇,真是这么说的?”
“君无戏言啊蒋大人。”
李全海笑容依旧,县太爷却是忽然间热泪滚滚。
“大人稍候,我去去就来!”
县太爷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命心腹去请薛明愿:
“叫他即刻回京,回京去!”
“可是薛镖头走镖还没回来……”
“传书,让他抛下一切事务,回京!”
“大人,这会不会是陷阱?会不会有人想要将薛家一网打尽?”
那心腹比高师爷跟着县太爷的时间还长,眼看自家大人被那內侍说得热血沸腾,不禁犹豫。
“就算是陷阱,也要他去踩一踩,若是他连这点胆气都无,也是薛家的命数!”
县太爷眼底的火焰亮的吓人:
“老子等了十几年,不想再等了!”
那心腹见他如此,也不再说什么,转头离去。
到了傍晚时分,朱老娘和白筱筱两人手挽手回到衙门之时,总有一种县衙着火了的错觉。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白筱筱看着进进出出收拾箱笼的人疑惑不解。
“现在最大的事情不就是你嫁人的事儿?要说县太爷对你也是真好,这八成是要翻箱倒柜给你寻嫁妆。”
朱老娘说着,瞧了瞧手里剩下的四千八百两银票,有种拉着白筱筱再去逛一回的冲动:
“咱们这钱,是不是花少了?”
“这也不少啊,咱们从县东头的缎子铺都逛到县西边的铁器铺子了,东西全都置办一遍了,还能买点啥?咱们松阳县就这么穷,咱们就认了吧,赶紧把钱分分是正经。”
白筱筱毫无备嫁的自觉,一心只想着分钱,目光灼热地盯着朱老娘装钱的荷包:
“咱俩五五开,要么你七我三也行!”
“还是……还是不了吧,那什么,天黑了,我先回了,明儿咱们继续逛啊,明天见!”
朱老娘正要搭话,却忽然间神色大变,像是见了鬼一样转头就跑。
白筱筱:……这就很无语了,分钱呢你跑什么?
头一回见朱老娘这么高风亮节不爱钱的。
结果一回头,她也吓得一哆嗦:
“楚弈恒你干什么?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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