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几口粗气，余建国接着说：“你哥出去躲债的时候，你妈把家里的钱都给他了，你不用再管他，你出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余建国虽然也疼儿子，但更不想看女儿被拖入泥潭。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能让女儿走，走得远远的，远离这个泥潭。

“爸……”余飞终于明白她爸为什么一直让她走了。

看着家里从小到大的顶梁柱如今面容枯槁神情哀伤，余飞心如刀绞，眼眶发红。她本以为自己工作之后，他爸能轻松点。没想到如今自己失业，父亲还成了如今的模样。

如果说她以前还埋怨过她爸看着她妈这么对她和余美也不敢帮她们说句话，偶尔还偏心她哥。那这一刻，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在她爸心里的分量。这些年藏在心里的委屈，瞬间就消散了。

她不仅不能走，还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赚钱，把她爸的病治好。

因为全家就只有她爸最疼她了，要是她爸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世，可能就再没人这么疼她了。

余飞把眼泪憋回去，说：“爸，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余强请个律师去调查情况。”

余建国一怔：“你哪来的钱？”

女儿这些年在外面工作赚的钱，都被家里的老婆子各种理由骗回来了，这些事余建国其实都知道，但却无力阻止。

“双姐借给我的。”余飞也不瞒着。

余建国摇摇头：“他们两口子也不容易，你不要借他们的钱来给你哥办事了。还回去，你再出去找份工作，不要再给你妈和家里寄钱，你在外面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他这个女儿小的时候努力读书，从来没让他们一家操过心。长大了又辛苦工作，把钱都给了家里。到头来为了给他治病，为了帮她哥，又背这么多的债。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想再让女儿这么累。

余飞握着父亲粗糙的双手：“爸，您别说了，我是不会走的。钱我已经借了，有我在，您会好起来的，我们家也会好起来的。”

余建国红了眼，叹了口气：“老二，爸对不起你。”

车子开进村里，停在余家门口。

余家的院子跟附近的邻居相比，显得更气派些。

因为在余飞工作一年后，余妈为了给自家儿子娶个好媳妇，特意用从余飞那拿到的钱，把家里重新整修了一遍，还配备了冰箱彩电洗衣机和空调，村里不少人都羡慕余家养了这么个能赚钱的女儿。

然而如今也就只是表面看起来“气派”，里面早已被“洗劫”一空。不说那些被人搬走的家电，就连村里家家户户或多或少散养的三五只鸡和一两头猪，，余家也没有了，全被那些要债的人给撸走了。

司机和余飞两人一个抬肩膀一个抬腿，把余建国抬回了房间的床。

司机走后，余妈看自家老头没事，松了口气，转头就黑着脸质问余飞：“你爸没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拿钱去把你哥赎回来？”

自从知道自己儿子被抓了之后，余妈就一刻也没有安宁过。现在丈夫和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余妈当然要抓紧时间让余飞赶紧救她的宝贝儿子。

余建国本就不愿搭理自家婆娘，现在看她这嘴脸，更不想跟她多说一句。

瞧她妈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原本打算去给余强请律师的余飞极其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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