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娘亲邵氏也在喝粥,昨晚后半夜她就醒了,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能坐能站的了,还别说,在马老太家被从小磋磨到大,这身体素质是真不错,那一铁锹下去脑袋都坏口子,一碗药下去就又跟没事人似的,不佩服不行。
但夏小月不打算让她露面,就让她藏在里正家继续休养,假装还昏迷不醒让夏成财也有所顾忌,一会儿说分家时也有个筹码。
大家都吃完了早饭,夏小月夏巡打算帮忙洗碗,被张氏劝回来了,张氏见夏小月说话行事都妥帖不差事,就朝夏小月眨眨眼睛,示意她赶紧找公爹去,心里有啥鬼主意赶紧说,咱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不找人拉偏架还等啥啊。
夏小月也明白,带夏巡往里屋走,回手给张婶子比划了个赞,张婶子笑了,洗碗洗的飞起。
进里屋一看,就收拾个碗的功夫,这气氛咋这么怪异,娘横着卧躺在炕上,脸色还泛白,爹爹夏玉书坐炕沿边低头沉默,而里正爷爷坐地上的凳子上,面对这夫妻二人,气的满脸通红,气的他都不想管了!
自己说啥都不吱声,回的都是那句话:叔你作主吧。
合着我上赶着给你作主呢!好像我强迫你似的,要不是看在你爹我兄弟的面子上,我跟你们搁这废话呢,气死偶咧!
你自己连个决定都不做,想要个啥结果也不说,还让我给你作主,我直接帮你过日子得了呗?那我给你作主也行,那万一我给你做了决定,以后你后悔了你埋怨我咋整?我里正能连任这么多年,你当我不会规避风险咋地?
夏小月进屋嘎嘣脆直奔主题:“里正爷爷,我娘被大伯伤成这样,得让她们拿银子治伤,而且,我们要求分家!”
夏小月往前推了推夏巡,夏巡闻音知雅意:“我同意!我们家两票通过!”
姐弟俩举着小手。
里正一愣,别说,这还像那么回事,但是你两个小孩说的算吗?随即看向夏玉书。
夏玉书攥着拳头:“小月!大人说话别插嘴,出去玩去!”
夏小月就生气啊,你不让我们做决定那你倒是做决定啊,那你说话啊,来商量啊,你吭吭唧唧干啥呢?
里正也挺生气:“玉书侄子,既然不同意孩子说的,那你自己有没有什么章程,还是这事就这么算了?”
夏玉书又墨迹半天:“算了吧,既然淑兰没事......我大哥他也不是有意的,他......”
“爹!大伯是真的要杀我们!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她们要是不打算给娘治伤,那让娘就这么干挺着?再说了这日子还能过了吗?饭都没得吃!”
“你还小,你不懂,大人的事你别掺和......”
夏小月算是看出来了,夏玉书是吓的,从小被奴役到大,夏成财的无敌形象已经刻进了夏父的骨子里,一时半会儿难以摆脱,除非夏成财无敌形象突然崩塌,夏父才能觉得夏成财也没什么可怕的。
里正无奈叹了口气,夏玉书是一家之主,他立不起来谁也没招儿:“那你媳妇在我家再养些日子吧,养好了再回去吧,你家那凉炕不能住人。”随即看了看眼圈儿发红的夏巡,哎,大人糊涂,孩子跟着受苦哇!
里正走出了屋,夏致老哥啊!你的嘱托我都记得呢,可我这面子硬给都给不出去啊!你走的太早了,害了你儿啊!你儿完了,废了......
夏小月也觉得夏父废了,废的她都懒得废话了,属于油盐不进咋劝不听那伙的,当鹌鹑当上瘾了。
但夏小月注意到一件事情,那是一个细节。
夏母在刚才夏玉书说那句“淑兰没事,就这么算了吧”那句话的时候,虽脸上表情未变,但身体上微微的僵硬,攥起来的拳头被夏小月无意间的捕捉到。
那个废了也许这个还有救?要是夏母能跟他们同一战线......有门儿,还有另一条路能让自己和弟弟脱离马老太的压迫。
夏小月想单独和夏母说说话,见夏父还在屋里坐着,就对他说:“爹,既然你不追究大伯杀人的事了,那你去他家吧,他家一院子柴禾没人收拾,就等着你呢。”
“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和小巡是不会再回家了,我们哪怕要饭乞讨,都不要去当奴隶,就连夏涛一个小孩子都能指着你鼻子骂你野种,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弟弟再承受,你不管我们死活,我们自己找活路,但是有一点,你别拦着我们。”
就算你拦着,也不好使。
夏父仍旧自己骗自己的死犟:“净瞎说,你大伯不是真的要杀你,他当时是在气头上,一时冲动......”
夏小月翻白眼儿:“那你去吧,大伯要是问你我们在哪儿,你就说我们在家,你看他反应,还有一点,你不能说我娘已经醒了,我娘现在干不了活。”
去吧,去给个仇人当孝子去吧,你仇人儿子的舌头坏了,就他们那脾性,正在家等着报仇呢。
夏玉书弯着腰走了,夏小月和夏巡在炕沿边儿搂住了邵氏的胳膊。
夏巡小声音变的软糯:“娘,你还疼吗?有没有哪不舒服?”
夏母舒展开紧蹙的柳叶眉,拉住姐弟俩的小手挤出笑容:“娘不疼,娘皮糙肉厚的,没事儿。”
虽然夏母这么说,但夏巡这个重感情的就更受不了了,攥着夏母的手心疼的盯着她看。要是自己能马上长大了就好了,一定要学武,要比大伯厉害,让爹娘不能受欺负。
夏小月也有些动容,给夏母揶了揶被角:“一会儿我让谷大叔再过来给看看吧。”
夏母当即不同意:“不用看了,那药喝的都是银钱,娘真没事儿,娘躺两天就好了,这两天你俩别回家,跟娘在这,娘一会儿和你张婶子说说,咱在炕上挤一挤。你爹是个立不起来的,你奶奶那不能去。”
夏小月一听,哎呀这不是挺明白的吗?那她以前做的事就理解不了了:“娘你既然知道我奶奶那不能去,那为啥你还天天去?拽你你都不回来。”
夏母脸色一僵,知道这是在说当时在东院,小巡拽她起来,她却打了小巡一巴掌的事,当即眼泪就往下掉,一把搂住夏巡:
“娘知道,可是娘也没办法啊!你爹立不起来,东院说啥是啥,我要是不打小巡,夏成财那个狗东西就要抄东西打小巡了,
娘太了解他了......娘打不过他,你爹又从来不拦着,娘只能另想办法了啊!小巡娘对不起你,你别怪娘啊!”
这另想的办法就是当孩子顶撞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自己主动给孩子一巴掌,给人陪笑脸。
夏母和夏巡抱在一起哭,哭的毁天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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