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上次提兵进犯登州海域,若是处置不好,或者朝中有政敌故意想弄他,随便找个借口,说朱周业与地方驻军关系没弄好,后勤保障不力什么的,都可以把他免掉。
必竟东江的后勤一直归登州这边管。
好在最终上面也没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他算是保住了知府的位置。
今个府中也没啥事,刚吃过晚饭,正准备搂着新娶的小妾温存温存,突然外面有人急报。
朱周业有点不高兴,眼下九月份正热着,又是晚上,谁还愿意出门啊。
但听声音是同知刘元,他无奈,只好起身,走院子外一看。
刘元满头大汗,身边站着一个大块头兵士,很陌生。
那兵士手上拿着一堆东西。
“刘同知,这么晚了?何事?”他奇怪的问。
刘同知抹了把头上的汗,小声道:“禀大人,这位是东江镇旅顺二营把总赵大山。”
东江兵?朱周业情不自禁嘴角一抽,毛文龙不是被斩了吗,怎么又到我登州来了?
换成其他知府,第一个想法是,为啥这家伙不跪下?
明朝文尊武贱,就是副将参将见到知府,按说也要下跪的。
朱周业是见识了东江兵的悍勇,当然不敢有这想法。
“赵大山拜见朱大人。”赵大山站原地,身体都没弯,隔空抱了抱拳。
这把朱周业看的,东江兵真不是东西,果然个个跋扈,小小把总也如此无礼。
他不动声色,想看赵大山说什么。
赵大山把手上东西往地上一扔,哗啦,朱周业借着房中的光线,定睛一看。
嘶,倒吸一口冷气,脸都白了。
只见地上有腰刀,锁甲,书信,还有一个居然是鞑子的头。
这鞑子好像刚砍下来没多久,上面还血淋淋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赵大山的大嗓门这时喊了起来:“经俺们东江军查实,王其业私通建奴,走私青盐铁器于鞑子,人赃俱获,还有来往书信,被查获后,更意图组织不法之徒,持械攻击朝庭命官-”
很快朱周业听懂了,东江军说登州城最大的盐商勾结建奴,所以派兵上门,还现场杀了一名鞑子。
这,这也太假了吧,朱周业第一个想法就是东江兵栽赃嫁祸。
是,对方还有用满语写的信,但人家王家能看懂?好,就算能看懂。
兵甲人头全是真鞑子,这些鞑子怎么进登州城的?
他们派细作,向来都是用明人的,怎么可能用真鞑?
但不得不说,这人头挺新鲜的,看起来真是刚杀了没多久?倒是有点奇怪。
朱周业听完,一脸黑线,也不知道东江军这是几个意思。
他只能抬头看向刘元。
刘同知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权力能力那都是非常大的啊。
刘元抹着满头大汗,硬着头皮道:“赵把总的意思,想请我们一起派兵,捉拿余党---”
还有余党?朱周业就知道东江兵想干嘛了。
太过份了,肯定是为了私盐。
朱周业心中大怒,又不知怎么开口。
“俺们大人说了,捉拿余党,一起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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