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早就说的很透彻: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除了家国大义和直系血亲,谁也别指望谁能无私奉献。
“别站着了,自个儿找地方坐。”陈何大咧咧的说道,他这番不把他当外人的姿态,令巴林共非常受用,他冲着三人各行了一礼,笑道:“那小子就孟浪了。”
“你找我有何事?”等巴林共坐下,陈何开门见山,他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新婚燕尔,不抱着家里香喷喷的美娇娘你侬我侬,却跑来找我们这些臭烘烘的大老爷儿们,你小子忒不会享受。”
此话一出,光久庸和王一帅也都笑出声来,特别是光久庸,那笑容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这家伙绝笔是联想到了某段妙不可言的回忆,话说出外差虽然辛苦而危险,但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女人!
巴林共不动如山,他是个既顾家又有事业心的好男人来着。
“咳咳,陈经理……”
“说了多少次了,是副经理。”陈何连忙予以指正。
巴林共:“……”
“好吧,陈…副经理,这次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冰块调价的事。”巴林共没办法,只得从善如流。
陈何还没说什么,光久庸首先皱起了眉头,他看向身边的王一帅:“老王,你是专门管市场的,怎么,咱们定的价太高了?”
王一帅笑道:“绝无可能。在我等来之前,想要在夏日卧冰,非大贵族大豪商不可享用,可见靡费之厚,我夏记定的冰价才区区二十个小铜子一块,绝对是低的不能再低的价格了。”
巴林共也笑道:“王经理所言极是。”
“那你的意思是?”光久庸一时弄不懂巴林共的态度。
“我的意思是,价格低并非就一定是好事,最起码目前所定的冰价并不合适,眼看着售冰的旺季已临,小子建议就冰价做出一定的调整。”巴林共口中回答着光久庸的提问,目光却盯着陈何,毕竟三人中真正能做大主的是陈何,嗯,在关于生意方面,王一帅也有很大的话语权,光久庸纯粹是打酱油。
“此话何解?”陈何终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身子前倾,右手搭在茶几上,食指滴答答敲击着几面。
陈何的态度使巴林共感到兴奋,只要表现出更多的能力,夏人就必然对他更加重视。
“二十个小铜子一大块冰,怎么看都是良心价,这一点无人否认。
但,小子出身微寒,深切知道小民的想法和生活观念,对于占据人数绝大部分的底层小民来说,二十个小铜子仍旧太贵了,不是他们买不起,而是他们不愿意花这个钱。
他们的钱都会被用来购置生活必需品,柴米油盐之类的,实在没有余力用来享受……
冰,呵呵,没有冰又不会热死,所以无论是二十个银鹰一块还是二十个小铜子一块,对小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反正都卖不出去。
同样的道理,对于真正买得起冰,也愿意花钱买冰享受的有钱人来说,哪怕再贵上十倍,仍然可以称得上便宜,该买还得买,毕竟人们在享受过某样东西之后,很难再接受没有这样东西的生活,特别是拥有这样东西并不吃力的情况下。
所以,小子以为,二十个小铜子的价格,实在尴尬,不宜为夏记创造最大的利益,应当做出调整。
要么,干脆便宜到底,便宜到除非赤贫,否则都能承受的地步,着重底层市场,薄利多销。
要么,提价,将市场只对准有钱人。”
巴林共一番话说完,径直忐忑的等着陈何的反应,而陈何则和王一帅对视一眼后,陷入沉思。
其实这个冰价是夏凡一开始提议的,他瞅准的目标人群是广大的中产阶层,只是夏凡犯了个错误,他过于高估了中产阶层的数量,新世界所处的时代和新世纪完全不一样,这个类似于地球古代社会的新世界,中产阶层真心不是社会主力,社会贫富差距难以想象的大。
套句古话: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有钱人过的日子是新世纪大老板们难以想象的,新世纪的所谓大亨,除了高科技带来的高生活质量外,其他的真心没法和这些前辈们比同样的,穷人的日子也是新世纪的吊丝草根们难以想像的,吊丝们再穷,除极个别的,又有几人没吃过几顿饱饭?古代的穷人们真的有人一辈子都没吃过饱饭,饿死的都不计其数。
所谓富者极富,穷者极穷,严重的两级分化,中间阶层不是没有,是人数相对穷人太少,形成不了规模,社会地位又相对富者太低,掌握不了太多资源,只能自保。
即便山海走廊商业氛围浓厚,加之又靠海,人们对土地的依赖没有内陆地区那么强烈,中产阶层相对内陆较多,照样撑不起市场。
想通了这一茬,陈何等人的感觉很不好,一者,等于打了夏凡这个主君的脸,二者,夏记怕不是私下里被人骂做了傻子。
但,明知故犯,肯定不行。
“你们都说说,是直接降价,还是应该提价?”陈何仰着头看着屋顶,半晌后,出声道,“我们先分析分析,比较两种方案的优劣,暂且不需要达成共识,大家各抒己见,我会将诸位的建议报与君上和乔长官,至于结果如何,一切由上面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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