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驾崩。
这件事情像一道惊雷降在天地间所有人的头上,将每一个人都霹的惊慌失措,不知所云,圣人素来好好的,怎么晚上突然就死了。
御医说是突发急症。
十六卫将皇城围的水泄不通,惹眼的火把带着炙热的温度闪烁着光,大量的人和震耳欲聋的奔走尖叫声不绝于耳,弘王跪坐在屋内,不叫任何人进,外面是无数妃嫔哭喊的声音,可弘王知道,这些眼泪,也没几颗是真的。
圣人的尸身还在床榻上躺着,神色无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那平坦的胸口却再没有起伏过分毫。
弘王平静的看着他,不过几天,那茶就要了他的命。
哼。
弘王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知道,面前的不是父皇,而是他的亲舅舅,自己不过是一个皇宫御前侍卫的儿子,不算正经的皇脉。
要不是川王和匡王都死了,如何能轮得到自己。
若不是贤亲王谋反,只怕是真的要选宗亲。
除了太后,只有圣人知道这件事情,如今他死了,就只剩下最疼爱自己的太后不足为惧,这世间,再也没人会威胁到自己了。
想到这里,弘王重重的跪了下去,嚎啕恸哭,外面跪着的一行人只听到弘王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那声音惨绝人寰,让人胆战心惊。
“父皇——”
“父皇啊——”
为首的皇后无力的闭上眼睛,晕厥过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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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月,弘王赵元齐便顺利登基为新帝,这个川王和匡王争夺了二十多年的龙椅之位,他却极其轻而易举的坐了上去。
太后封太皇太后,皇后封太后,后宫内却还未添置。
赵元齐的意思是,要等三年孝期过去再进行御选,双后也都同意了,好在现在赵元齐年岁还小,传宗接代之事还长着呢。
赵元齐登基后,并没有按照世人所以为的扶持韩家,反倒是有意避开让韩家立功的意思,对宋端的态度倒是不减,暗地里扶持自己的势力,看样子是要将从前先帝朝的旧臣慢慢的清洗一遍。
“这个新陛下还真是不简单呢。”
杜宅里,罗衣抱着孩子坐在软榻上,孩子还有几天就要满月了,可因为国丧的问题也置办不了满月席面,只是道:“看着年纪虽小,但行事却比从前的川王和匡王还要厉害。”
“不都说,先帝的死……”
杜薄话说一半,被罗衣伸手捂住了嘴巴,提醒道:“别乱说话,咱们这府上换了不少人去,有几个是知根知底的,小心被人听去。”
杜薄反应过来,心里感激罗衣的谨慎,又伸手逗了逗孩子,说道:“还想着让宋端给孩子起个名字,怎么人一直不来。”
“你们两口子不是商量好了叫念衣吗?”
韩来道:“这名字不好吗?叫宋端取什么。”
“那也好,就叫念衣。”杜薄接过小念衣在手里抱着,看样子很是熟练,想交给韩来抱抱,那人直勾勾的伸手,吓得他把小念衣又楼紧了些。
“算了吧,我是让你抱孩子,你倒好,像是要端菜一般。”
杜薄抱怨道。
罗衣闻言,哈哈大笑,只是身子还是有些孱弱,忍不住咳嗽起来,又斜靠在软榻上说道:“我已经写书信去了脂兴,阿爷想必已经知道了好消息,只不过我信中交代了,近来多雨,让他先别折腾,等转年春天再来也不迟,到时候也是孩子的百日,再叫她太爷爷好好瞧瞧。”
杜薄说道:“夫人安排就是,这样也好。”
韩来瞧着这两口子异常恩爱,心里又不由得想起宋端来了,算着时辰也该从宫里回来了,听到门口有声音,以为是这人来了,起身去院子里瞧了瞧,那门口马车下来的人不是宋端,而是程听。
看程听那脸色焦急的样子,韩来的心里略微不安,忙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单单你回来了,端午呢?”
程听急的浑身是汗,都来不及下马车就说道:“端午姐姐午后的时候被陛下身边的北堂带走了,这会儿人还没回来,派人去问,说是陛下把人给扣下了不让走!我们都没了主意,这才想着来请郎君快过去!”
“扣下了?”
一同出门来的杜薄听到,扬声道:“怎么回事!”
韩来气血上涌,窜上马车和程听一齐回宫,果然再晚一步宫门就下钥了,急匆匆的赶去了建武宫的偏殿,北堂正在那里守着,瞧见气喘吁吁的韩来,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不是韩郎君吗?漏液前来,所为何事?”
韩来抬头,双眸血红:“你把宋端弄哪儿去了?”
北堂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说道:“陛下召见,现在人正在偏殿说话,郎君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等着明日朝会上再说吧。”
“把宋端还给我。”
韩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北堂微微眯眼,往前一步,语气不善的说道:“郎君这是什么话,就算宋女史侍候了你这么多年,她也是上御司的女史,是陛下的臣子,何曾是郎君一个人的奴才了,方才这话说给属下也就罢了,若是在陛下面前说了……”
“赵元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韩来几乎是喊出来了。
对于此人直呼其名讳的事情,北堂骤然拔剑,锋利的寒光映照在韩来的脸上,可那人不曾后退,反倒前行一步,要和北堂硬碰硬。
“郎君这是要硬闯吗?”
北堂不善的说道。
韩来沉呼了口气,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韩郎君。”
北堂瞥眼,韩来也转过身来,竟然是太后身边的岑越,那人给他使了一个眼神,意味深长的说道:“太皇太后听说郎君入宫来了,想着叫您过去。”
韩来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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