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瓷瓶,冒出一股气味,又香又臭,定睛一看,内里装了些粉末,是否内服尚未可知。
李无眠正自思忖,黄虎身躯如过电般震颤,忽而张开那能装下一人的血盆大口。
近在咫尺,如若深渊,腥风扑面,面不改色。
嗡鸣入耳,口中飞出一只血色甲虫,他一指点去,便化飞灰。
微微一笑,那受到压制的妖炁已然恢复,如同冬日冰河开裂,活水源源不断涌出。
黄虎抖擞精神,便听一连串噗嗤之声,那陷入血肉中的弹头,如一月未沐头,挠之而下雨。
妖炁流遍这两丈虎躯,黄虎重新站起,躯体血洞,更添雄姿,李无眠亦唯有仰望。
“去吧,堂堂走兽之王,失了自由供人观赏,不如死了。哪里人迹罕至,便往哪边去,莫要再受人所困,也免得听人一通废话,惨落得如此下场。”李无眠面目含笑,亦为她感到由衷的欢喜。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猛虎自当,傲啸山林!
黄虎却在他面前趴伏下来,虎额虎肩,虎脊虎股,一呼一吸,高低起落,如山岳蛰伏。
倏地伸出老大一条舌头,肉刺如刀刃,若被舔瓷实了,怕是得刮去五脏六腑。
李无眠忙不迭摆手:“免了,也好。”
沉吟片刻:“小黄不够霸气,我今日给自己取了个新名,不如也给你取一个。”
毕成峰以为张首晟跟着四位道长发疯,剿灭黑云匪,怎么着也落不到石门镇头上。
黑云寨势大,莫说张首晟,青光镇的孙营长都难办。
但等到张首晟和他这般这般一说,毕成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都在大舅哥掌握之中。”毕成峰竖起大拇指。
张首晟眉头抽搐,想到没有外人在场,也就由他叫唤。
“但我怎么总感觉,李道长要来真的?”毕成峰细细思索,白日的李无眠,可不像说说而已。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石门镇颇具规模,有五大乡绅,孔曹严华金,把持石门上下事务。
这个年代,惯性使然,乡绅阶层垄断了基层的权力。
便是张连长这个镇守长官,有什么大事,也非得找五家商量不可。
五大乡绅钻营石门多年,俱是根深蒂固,不乏豢养私兵,没有他们点头,任何事都无从下手。
“五位族老亲临,端是万分荣幸,快请快请。”
“张连长客气了。”
诸人依次落座,共有七条椅子,五大乡绅,张首晟,以及李无眠。
孔曹严华这四家,皆是年过甲子,金家的主事人,正当壮年。
四个耆老,貌似颇为忌惮,有刻意拉开距离之举。
孔家耆老慈眉善目:“张长官,这席间怎么还有一个孩子,莫不是长官的侄儿,意欲提携一番么?”
石门孔家,据说和曲阜那边有些渊源,也不知是真是假。
金家族长道:“懵懂稚子,并列入席,张连长可是刻意羞辱我金家。”
金族长面目不快,看似脾气火爆,实则是心中猜得八九不离十,不屑于与众人虚与委蛇。
李无眠笑道:“张连长,看来你在这石门,混的也不咋地,要不要我帮忙治治?”
孔耆老老目微眯,金族长拍桌而起:“竖子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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