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寒冷,干燥。
南方的冬天向来如此,冷冽的寒风迎面一吹,能将面皮的水分掠夺一空,如干涸的稻田,遍布裂纹。
李无眠做了一个长梦,他梦到自己,立于中天之上,如同太阳般燃烧着,在他脚下,是无数人的哀嚎与尖叫。
隐隐约约的声音震动耳蜗,他睁开双眼,是一张殷切憔悴的脸:“大师兄,大师兄”
“太好了!”脸上憔悴消融良多,又有两声如释重负的松气声。
李无眠晃晃脑袋,半身挺起,环顾四周,哂然发笑:“他奶奶的,这群王八蛋。”
牢房铁柱粗黑,地面堆着几团发黑干草,一个形式工程的窗户,不透光亮,也无法分辨白天与黑夜。
田晋中心有余悸道:“大师兄,你昏迷五天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
他不在意一笑:“大师兄我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醒不过来?”
田晋中眉开眼笑:“是是,大师兄长命百岁。”
无眠莞尔:“这可是在咒我。”
田晋中莫名其妙,而不知不觉间,三言两语,他面上憔悴消失一空。
困于牢笼的耻辱倒打一耙的愤恨前路未卜的担忧皆因他的苏醒化作尘埃,露出爽朗阳光的笑容。
张之维微微含笑,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大师兄醒来之后,抱怨自身的处境。
现在看来,真是多次一举,纵然身陷绝地,心中仍有朝阳,那笑容并没有半分勉强,也令三人心情轻快了。
刘怀义心中一叹,他怕是永远也做不到李无眠这份乐观,小声道:“师兄,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李无眠恨恨道:“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他妈的,辛辛苦苦灭了黑云寨,结果差点被自己人干了。”
田晋中也是义愤填膺:“大师兄,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无眠冷哼一声:“当然,我是谁啊,李无敌!”
刘怀义狂翻白眼,张之维心中却是快活,刚还觉得大师兄不会在意,嗯,好吧,其实他也记上了,一辈子。
李无眠猛然起身,身子却是一晃,田晋中连忙搀扶,他揉了揉眉心:“扶我去笼边。”
透过牢笼打量,圆形的地下室,对面有向上通道,中间摆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牢房只一间。
刘怀义来到一旁,轻声道。
“中午时分会送一次饭,伙食还行,铁柱经过特殊淬炼,专门囚禁异人,二师兄的雷法不能撼动分毫。”
田晋中耸耸肩:“大师兄,看来我们要被关在这里面啰。”
李无眠道:“不碍事,给我两天时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在作祟。”
三人毫不迟疑的相信,即令这是专困异人的囚牢,但大师兄能这么说,只有一个例外,就是少于两天。
田晋中凝望其侧脸,心中涌动着名为信任的洪流,倏地目光一眯。
讶然道:“咦,你头上好像生了几根白头发。”
两人面色微变,齐齐望来。
田晋中已然动手,纠下三根银丝。
头尾雪白,落在掌中,不知为何,分外心痛。
李无眠正要开腔,对面通道响起脚步声,四人目光投去。
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后面的男人道:“高参谋,人都在这里,就等着上面处置。”
高参谋面目颇为阴鸷,冷声道:“气色看上去不错啊,牛队长,听说这两天开了小灶是也不是?”
牛队长顿时满头大汗:“高参谋慧眼如炬,是卑职贪嘴了。”
高参谋冷傲道:“你当要知道,这四人是重犯,不仅勾结恶匪为祸一方,还以下犯上,将镇守长官杀害,可谓是十恶不赦,平时怎么对待重犯的,现在就给我怎么对待,别要听信了些风言风语,背地里做偷鸡摸狗的事。”
三人面色不变,田晋中怒道:“放屁!”
李无眠一讶:“哟,晋中。”
田晋中顿时不好意思摸头:“大师兄,我这是活到老学到老。”
眼见四人还有心情打趣,高参谋目光微眯:“按照平时的规矩,接受审判定罪前,是怎么惩治犯人的?”
牛队长头皮发麻:“日挞三十鞭。”
高参谋寒声道:“五十鞭,现在就给我打!尤其是那个小毛头,重重的打!”
田晋中挺起胸脯,怡然不惧,更叫那高参谋不快。牛队长忙不迭道:“是是,这就打,高参谋还请上去喝茶。”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