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律虽然连夜去了昆玉，可也没与这边断了联系，每天都会和江茶进行，时长一个小时。

江茶现在最需要的是修养，不能长时间玩电子产品。

今天的时间增加半小时，作为江茶同学好好喝汤的奖励。

一接通，江茶板着一张脸问：“黎律，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的问话一瞬间将黎律带到了她出事之前，他在意国的时候，那时候每天时她都会问这么一句，后来她出事，黎律无比悔恨，后悔自己没有早一天回去。

这次再听到同样的问话，即使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即使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还是下意识地告诉她，“明天早上睡醒就能看到我。”

江茶这才笑起来，以前她这么问黎律的时候都是笑嘻嘻的，可最近住院太烦，唯一喜欢的宝贝又不在身边，很难再扬起笑脸。

她本也是冷冷清清，懒懒散散的性子，以前在上古时期，唯一喜欢的一个东西，就是那颗青色的蛋，那东西无知无觉，不会给出任何回应，她高兴的时候就对着它说几句，大多数时候就只是拿在手上看。

现在喜欢的宝贝是个有生命的人类，会给出回应，她脸上的表情自然就多起来。

结束的时候，黎律叮嘱江茶赶紧睡觉，他自己却几乎一夜没睡，凌晨坐私人飞机返回帝都。

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黎律从陆明野这里了解到了很多关于上古时期的事，陆明野几乎把自己对上古历史的研究全都给他讲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梦以及在昆仑山顶上的所见所闻。

他现在很矛盾，一方面觉得自己看见的应该就是幻觉，另一方面脑海中又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顺着这条线研究下去会有新的发现。

是潜意识里在寻求新的发现吗？陆明野觉得自己都有点不了解自己。

在黎律走的时候，他又上了雪山，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现在找到弦歌。

陆明野上山的时候带着闻弦歌近段时间最喜欢的刻刀，这把刻刀从他醒来的时候就在他手上，陆明野不知道是自己主动要的，还是弦歌给他的，只能找到他之后，让他为自己解答了。

冬季的雪山景区已经关闭，陆明野走的是另一条路，现在的雪山环境让他没办法再往高处攀登，可只要来了这里，就能感觉自己距离弦歌近了一些。

他站在茫茫雪山中，突然想起了神族遗址村的壁画，壁画的最后，三人只剩一人，那人跪在地上，手上拿着一个东西。

当时没看出来是什么，现在想想，那很像是一把刻刀！

陆明野急切地往回跑，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触到了某种真相，虽然难以置信，可这不就是考古的意义。

另一边，帝都嘉禾私人医院。

黎律到的时候，江茶还没睡醒。

女孩儿陷在绵软的枕头与被子里，肉眼可见地比没去雪山前瘦了很多，她睡得并不安稳，小声嘟囔着什么。…

“内丹除掉麓铭帮忙，答应你活下来，要宝贝”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黎律凑近，只听到只言片语，却比那天在病房外听到的时候更为震撼，尤其是在跟陆明野了解过那些上古凶兽和天神麓铭之间的事之后，陆明野告诉他这其中有真正的历史，也有杜撰的故事，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杜撰的，还需要后代考古人进行研究求证。

黎律向来是无神论者，可现在摸着自己的完好跳动的心脏，突然就信了她的话。

相信她说的内丹，这应该就是她一直瞒着的最大的秘密，也是她为什么会从一个沉默木讷的女孩儿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陆明野说古书记载，上古凶兽是恶之本源，它是因为世间有恶才诞生的，从诞生伊始就开始做一些荼毒三界生灵的事，可黎律当时听着这些话，心里一直在想的是，如果她就是它，现在的她没有做过恶。

她已经知道内丹在他身上却没有取出，只因为取出来他会死。

她明知道没有内丹上雪山会非常危险，她还是没取。

黎律感觉心很疼，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听到陆明野那些话时的心情，一如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看到她的心情。

轻轻抬手过去，抚平她皱着的眉头。

像是感觉到什么，江茶主动蹭了蹭他的手，睡得安稳了些。

黎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睡，手一直没拿开，他在想，这到底是因为黎律，还是因为内丹？

她这么粘他，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她的内丹？

太阳在昏暗的天际破出一抹金光，天就要亮了。

黎律起身靠近，在女孩儿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那个问题的答案，他并不想知道。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出现了，就别想离开。

内丹选择了他，这是他的优势不是吗？

清晨的病房，因为特别的香氛，弥漫着一股市中心奢侈品店内才会闻到的味道，非要来形容这种香味的话，一个字足以概括：贵！

淡淡的香味，很贵很贵。

这就是江茶喜欢的黎律身上的味道。

睁开眼的第一眼没看到人，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花栀忙道：“不生气不生气，三少已经回来了，之前一直在这里陪你，他刚去洗澡你就醒了。”

认真去听，隔壁房间浴室，果然有声音，脸上阴沉消散，江茶目光看着门口的方向。

“姐，早上好啊。”江小壮出现，手上提着一个画筒，“我上午要去艺术馆，正好顺路，过来跟你一起吃个饭。”

“哦。”江茶收回目光，转头看到花栀手上的花瓶，若有所思。

花栀下意识地把花瓶拿远了些，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又给打碎了。

不是心疼钱，就怕碎渣打理不干净扎到脚，她有时候下床不穿鞋。

江小壮已经吃过早饭，花栀让他陪江茶一起喝碗汤，这样陪喝汤的事最近常发生，江茶体型没什么变化，江小壮觉得他自己圆润了很多，晚上睡得晚，早上起不来晨跑，只能把跑步安排在晚上，不管怎么样，必须锻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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