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送传单,服务员,做销售,总之就是先把家给扛起来。
后来通过之前教过她的老师的介绍,在市少年宫里当一名书法老师,主要教小学生们练硬笔书法。
工资不高,一个月只有两三千块,除去房租水电、姐弟两人的生活费、学费,所剩无几。
私下里还得接点纺织厂的私活,一个月大约还能挣到大几百块。
姐姐牺牲掉了自己的未来为弟弟的生活提供最基础的保障,不过这类勇敢坚韧无私的好女人却被后来的网民冠名了一个侮辱味道极强的词——“扶弟魔”。
陈光耀理解这些旁观者,局外人的冷漠。
毕竟早在百年前,鲁迅先生就在杂文一篇名为《小杂感》中这样写道:
“楼下一个男人病的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有女人在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毕竟是文人的说法,可老百姓们总结的俗语其实也是一个道理,譬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光耀自然知道家里的情况很困难,他并不是一个不懂情理的人。
可人收集的负面情绪多了,难免要找个方式发泄。
有些人脾气暴躁,在校园里就想着霸凌别人;
有些人内向腼腆,渐渐地就转变成了一个表演型人格,经常说些令人咋舌的话或做出一些搞怪的行为来哗众取宠博得关注;
更有些人直接放弃学业,开始同校外的社会人员厮混。
陈光耀理解他们,毕竟许多变故连成年人都接受不了,更别提正在成长发育中的孩子了。
“你别不说话,老师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如果实在有什么困难,同我说说,我会尽力帮你。”
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也有孩子。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生,难免会想起自己家里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
作为母亲的同理心,她一面通过批评希望他走上正道,一面又经常担心自己的某句话说重了刺痛了其敏感的自尊心。
对于眼前这个学生,她是既恨又觉得他可怜。
作为老师,有时候真的很为难。
“老师,我知道错了。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我姐姐,我会写一份千字检讨。至于学习成绩的事,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做。”
陈光耀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表态。
“这还差不多,快回去上课吧。”
班主任话刚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
高中学生的快节奏生活就是这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陈光耀同老师告别后转身走进教室后门,班里的学生多投来看笑话的目光。
回到座位上后,同桌李奥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的问道:“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陈光耀听后摇了摇头,回说:“写份检讨的事。”
“没事就好,诺,这是今日的下午茶,黑森林。”
李奥说着从自己的课桌里拿出一份包装精致的蛋糕,没等陈光耀说话就塞进了他的课桌。
这一堂课是数学课,讲课内容也是评讲月考试卷。
陈光耀神色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变。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师。
熟悉的同桌李奥还跟以前一样,是个乐于分享的富二代。
秋日下午三点的阳光很温暖,透过不锈钢玻璃窗落到课桌的书本上,落在学生的后背上。
陈光耀转头看了看右手旁这个眉毛浓密得像是贴在平底锅上烤焦毛毛虫一样的好友,一反常态地回了一句:
“谢谢你啊。”
谁料李奥这小子一脸坏笑着伸手用力捏了一下他的大腿说道:“沙雕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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