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州市郊区,一处纺织工厂的废弃仓库里,站着三个人。
“小明,你确定要把这里改成工作室吗?我去,你可真特么会挑地方,噗~”
一个穿着绿色加绒运动套装的卷毛男生如是说道。
他叫楚可,是跟钱小明一个班的传媒生,之前去高二(19)班采访陈光耀时,他是负责拿相机的那个,也就是三人小队的摄影师。
“我倒是觉着还行,看起来虽然脏了点,破了点,地方偏僻了点。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毕竟不要钱嘛!”
接话的男生穿着大红色羽绒服,他叫冯义,外号龅牙。
在三人小队里的分工是对外交涉,眼下这间不到一百五十平米的仓库,或者也可以叫杂物间,就是冯义找他开服装厂的阿姨免费要来的。
“行了,赶紧干活吧。对了,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站在角落拿着扫帚清理垃圾的钱小明说完,就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张被对折了一半的硬纸。
“我靠,可以啊,小明,工作室的营业执照都办下来了?你这办事效率我楚少认可了!”
楚可看完后又递给了一旁的龅牙。
“小明工作室,什么意思?我俩呢?”冯义好像有意见了。
“哎呀,你俩是真无知,注册工作室是不要钱的,叫谁名有区别吗?
那你们要是在意,完全可以改成卷毛工作室或者龅牙工作室,我没意见。”
钱小明一脸无语地解释道。
“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开了一家发廊还是牙科诊所呢!就叫小明吧,非常接地气。”
楚可摆了摆手,他们仨玩了这么长时间,钱小明从来没在钱的事上亏待过他们。
所以,冯义刚才也就是开个玩笑。
“小明啊,你先别急着打扫。我其实一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怕我说了你可能会不开心。”
卷毛楚可有点为难地试探道,原来他一直以为钱小明就是为了明年的考试在做准备,可这几天的动作下来,让他有一种不大秒的感觉。
这小子好像特么地要来真的。
“有话就说,有屁也别憋着。”钱小明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就是,我吧,哎呀,也不是。怎么说呢?咱们这又是借相机拍视频,又是找废弃房搞工作室的,时间、钱都花了,但是也不见得有什么回报?这到底是图什么呢?
如果只是为了熟练技巧,掌握技术,完全没必要搞得这么认真吧?”
楚可走到仓库门口,整个人一半在屋里,一半在阳光下,就如同他此刻挣扎的内心。
一半因为钱小明不错的为人想留下,一半又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没有目的的穷忙想退出。
“你先打扫,等仓库全部清干净后,我再跟你细聊。”
钱小明看到楚可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样子,于是便正了正颜色如是回道。
“行,那咱们忙完了,你还得请我俩吃炸鸡。”楚可又外加了个条件。
“没问题,一人一份无骨炸鸡。”
……
一个半小时后,原本乱七八糟,满是纺织废料和灰尘的小仓库被彻底地清理干净了。
东西两面的窗户虽然有点陈旧,但万幸玻璃没破。
龅牙冯义又找厂里的女工要来一块干净的纺织布,提了一桶水,将两面满是泥黄色的玻璃窗里里外外擦洗了四遍。
昏暗的房间里瞬间溢满了冬日橙黄色的阳光。
“我去,可特么累死爷爷了。”
“别说,嘿,这样一打扫,看起来竟然还挺像样的。”楚可最初的偏见消失了。
“嗯,行了,辛苦二位了。我刚才跟你们俩扯完淡就已经下单了三份炸鸡,应该现在也快要送到了。
冯义,你等会儿外卖到了去门卫那儿拿一下;对了,去的时候顺便把这包烟带上,给里边看门的几个保安大叔发一发,说话的时候客气点。”
钱小明说着,就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软装哗子。
“行,反正咱们不出意外的话,得经常到这里来,跟看门的大叔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冯义秒懂小明的意思,接过香烟后就离开了。
“行了,楚可,你刚才的问题我这会儿有时间回答你了。”
钱小明在仓库外的一排长凳上坐了下来,顺手从脚跟附近拿起了一个保温杯,打开后喝了一口茉莉花茶的同时眼神瞬间放空,他这是在歇力养神。
“小明,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这个人就是,只要遇到的事情想不明白,就会选择先放一放。因为稀里糊涂地做事到最后肯定没有好结果。”
楚可也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我理解。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钱小明回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搞个工作室,咱们毕竟还没高中毕业啊。”楚可开始提出他的不解。
“是啊,是没高中毕业。但是做事跟年龄有必然关系吗?
就比方说,一个人18岁,他就必须高中毕业去上个大学;
然后大学毕业22岁,就一定得找个工作;
那到了快30岁,是不是就得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
最后,到了平均寿命74岁的时候,就得立马去死了呢?”
钱小明这番话说完,给一旁的楚可给整不会了。
这回答的是个啥啊?
越听越糊涂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可能是我没有问清楚。我的意思是,咱们做工作室也好,拍视频上传到网上也好,总归得图一点什么吧?
名气的话现在确实有了一点了,但大部分都特么是陈光耀的呀,他是才子,咱们这么做不是在给他人添嫁衣吗?”
楚可对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很看不顺眼。
那个高二(19)班的陈光耀确实在视频网上火了,可那个网站的播放量再高也没有一分钱可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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