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

齐王看着心不在焉的谢兆，无奈道：“六妹就是发发火，你那个美人最多挨两鞭子，不会有事的。”

刚刚福盛去承华殿求助，被‘关怀’弟弟的齐王听到，不由分说把谢兆拖进王府。

“二哥说话也未免太轻巧了。”谢兆眼皮垂下。

齐王道：“不过一个奴婢而已。”

奴婢？！

谢兆猛然抬头看向齐王，吓得他一哆嗦，道：“难道二哥说错了？父皇难不成还为一个奴婢迁怒平阴不成？”

经过上次陛下当着太子面夸赞他，齐王有些飘飘然，决定要当好哥哥，语重心长道：“平阴只是骄蛮些，没什么坏心眼的。”

闻言谢兆呵呵冷笑两声。

齐王以为他为了柳贞记恨平阴，暗想这厮怎么油盐不进，有些不耐烦道：“平阴才是手足，她不过……”

“不过是个奴婢。”谢兆抢答道。

“五弟！”

谢兆望着齐王平静道：“小弟忽然想起一件旧事。”

见谢兆话里有话，齐王怔愣片刻：

莫非是关于皇太子的？

若真与太子有关，他不介意给平阴添点小堵，反正他也挺烦这个妹妹的。

——不是讥讽王妃就是挖苦沈翠翘。

他屏退左右，上前问道：“什么旧事？”

“小弟记得当年皇后停灵第五日半夜，迷迷糊糊中看到平阴从左边跑出，不久后太子妃过来了……”

齐王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面子却强装冷静：“你给皇后守灵，怎么能迷迷糊糊呢？”

“当时太困了。”谢兆漫不经心道。

“你先回去。”齐王攥紧拳头，“嗯，郭仁皎长得丑又蠢又笨的，这也是平阴为什么生气，但凡父皇给她选个……

嗯，作为哥哥，会关怀妹妹的。”

“小弟拜别二哥。”

目送谢兆离开，齐王拳头狠狠在桌子上狠锤数下，有侍婢听到正要进来，却被他扔过来的碗盏吓到。

“谁都不许过来！”

皇后停灵第五日。

那是一个让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齐王记得当时太子哭得几度昏厥，被太医勒令必须休息。

太子憔悴，其他几个也是情况也不太妙，陛下便默许他们晚上可以回宫休息。

所以到了夜间，其他人皇子公主纷纷找理由说回宫祈福，或是母妃因伤心难过生病要去照顾，纷纷离开。

但皇后所生几个子女，夜里不得离开。

这四个便是：齐王、谢兆、平阴公主、七公主。

当时七公主乃皇后最小的孩子，还不到一岁，只需在停灵后殿被乳母抱着，算是尽为人子女本分。

而平阴公主天一黑就借口照顾幼妹去后殿。

那夜他跟谢兆一起守灵，半夜谢兆困倦歪倒在蒲团上，他觉得无聊，想去后殿照看七公主。嘟囔一句担心妹妹就离开。

实际想躲在七公主那里歇息。

他记得他是从右边进去，没有看到平阴公主，以为她躲懒自行回宫休息。

——毕竟平阴公主自生下后就单独住，皇后每次看到这个女儿神情都怏怏的。

既不像太子那样受重视，不像他那样受‘偏爱’，更不像赵王那般放在身边亲养，一茶一饭都在意。

他看到七公主躺在摇篮里睡得正沉，身边一个奴婢也没有，他并没有责怪奴婢惫懒，反而庆幸自己刚好可以躺在窄榻处休息。

但正要睡着时，他猛地从惊醒。

妹妹也太安静了？

前几天都是白日睡觉晚上哭一晚上，几个皇子公主憔悴，大半是晚上被她闹的。

于是他手足无措间从窄榻滚下，小心把手指伸到妹妹鼻息间：

已无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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