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屋坐北朝南,看上去已有些年头,外面的木头柱子已有了腐朽之相。另外两侧各有间小厢房,从外看到屋里幽暗深沉,窗棱边满是尘土,似是无人居住。
主屋前倒是有一方精致小院,院内铺着青石板,板缝里长满了青苔。四处摆放着不少盆栽,全都是陶闲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姹紫嫣红,倒也给这沉闷的老宅增添了些许鲜活的气息。
“那姓王的有让你带什么话没有?”里屋传来那妇女的声音。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虽隔着些距离,陶闲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王大爷有封信要让在下交给王忠花。”陶闲可没那妇女的充沛的中气,遂扯着嗓子朝里喊道。
“拿来撒!”那女子挽着袖子从主屋出来,毫不客气的朝陶闲命令道。
这女人性格好彪悍,简直和陶闲印象中的粗暴的食堂大妈一般,若有一句话没说好,便要一勺子抡你脸上。
陶闲从书奁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她。没跑了,这妇女定是王大爷他妹,仔细一看,二人鼻子嘴巴还有些像。
只不过看这屋里的生气,像是只有王忠花一人独居在此,王大爷的妹夫哪去了?
陶闲不禁疑惑起来。
那女子看完了信,随手将它揉成一团塞进怀里,旋即斜着眼睛望着陶闲道:“你中邪了?”
陶闲顿时满头黑线,关于这个误会,不知该如何解释。
“怕什么怕,是个人都会中邪!老娘瞅着你还算清醒,应该还有救。”
我去……这算是安慰吗?大婶我压根就没中邪好不好!救个屁啊!
“带了多少钱在身上?”王忠花瞄了一眼陶闲的书奁,接着撩了一下散落的头发,云淡风轻地道。
“出门带了三十两,这几天有些花销,还剩二十五两。”陶闲也没打算隐瞒,反正这钱是王大爷给的。
“拿来!”王忠花伸出右手,语气决绝的道。
迫于中年妇女的威势,陶闲乖巧的将剩下的银子奉上。
“吃住一天500文,驱邪一天500文,看在熟人介绍的份上,多送你五天,在这住满三十天就给老娘滚,听明白了么?”
“哈?”这王忠花一上来便狮子大开口,陶闲有些不乐意了。
“这事没商量,这银子我收了,住不住随你,哪怕现在走也行,反正银子没得退……”
大婶,你怎么不去抢啊!黑店,这是家十足的黑店。王大爷一身正气,你妹咋就一身铜臭呢?同一个爹妈生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我住哪?”
寄人篱下,身上银子又被黑了,陶闲有苦难言,只有暂时妥协。
“那!自己收拾,扫帚抹布在屋檐下,自己拿……”王忠花随手朝西厢房一指,便撂下陶闲又回里屋去了。
“我……”
苏格拉你个底,大婶你这服务态度简直人神共愤,我要投诉!!!
算了,亚里士多德说,人生最终的价值在于觉醒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我忍……
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有机会多见识见识,也好重建我这名伟大哲学家的三观。
哲学家的精神自愈能力是极强的,当陶闲拿着扫帚收拾起房间的时候,已然哼起了小调,正是伍佰的《突然的自我》。
“花姐!花姐!”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上去像是几位汉子的声音。
陶闲狐疑的朝门口望了望,不敢贸然开门。王忠花这时从里屋冲出,大骂道:“叫丧啊!老娘的门是新漆的,哪个鬼崽子再敢敲,老娘一屁股坐死他!”
门口霎时鸦雀无声……
陶闲偷偷瞄了她那对硕大的屁股一眼。
坐……坐死?这是绝对有可能的!
王忠花极不耐烦的打开门来,进来四个汉子,唯唯诺诺的围着她道:“花姐,今儿这事算做完了,这银子……”
王忠花翻了个白眼,问道:“今儿那些点都踩了么?”
“都踩了,胖子和我一队,老鼠和地瓜一队,将这东塘、侯家塘、清水塘、高叶塘几个老城头的热闹馆子全都踩了一遍。”
陶闲觉得说话之人甚是面熟。
仔细回想:“尼妹个采,这不是那瘦猴脸嘛?”
继而再往深里推敲,陶闲貌似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顿时觉得脑壳有些眩晕:“王忠花,花姐,花仙子……”
童梦,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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