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忽明忽暗。
陆清岑靠在她怀里,像是小时候那样,浓密的眼睫上粘着晶莹的泪珠。
房间空荡荡的,各式家具用品被搬走,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他的宠爱一并烟消云散了。
等着她哭够了,才抬头看着她。
“二姐姐,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心口好疼啊。”
陆南枝伸手,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好了,不哭了,都会过去的,二姐姐保护你。”
陆清岑坐起来,委屈的撇撇嘴“苏文先生对我很好,他说当我是朋友,我也没有推过皇子妃,那个孩子不是我害死的,对不对?”
陆南枝靠着床头,笑了笑,“对,我们清岑什么也没做错,我相信你。”
陆清岑又靠回她怀里,轻声说“姐姐,我就是觉得委屈,殿下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他不知道,他对我很好。”
“那你喜欢他吗?”
陆南枝知道,她会委屈,回难过,是因为她心里有了赵玄宜。
她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会有无数个像宠爱她一样的女人。
陆南枝本以为,她这样没心没肺,定然不会和那些女子一趟,可是她忘了,她妹妹心肠这样软,别人对她好一份,她会想要回报十分,那么容易打动,又怎么对赵玄宜不心动呢?
陆清岑摇摇头“我不知道。”
“殿下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不知道他哪里不好的,以前我只要一看到殿下,就会很开心,可是我如今一想到他,心口就会好难受,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陆南枝有些心酸。
书房,沈容煦跟他说完泉州发生的事。
发现赵玄宜频频出神。
“还在想白日的事?”
赵玄宜嗯了声。
“表哥,你怎么看?”
“太巧合了,而且,我小姨子不像是那种人,她也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小的谋士有染,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不如苏文?”
沈容煦原本不愿意插嘴多管闲事,但他要是不管的话,人等会儿就得给她急。
“当然不是!”
赵玄宜白日被冲昏了头,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可是他都已经查过了。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我必须给皇子妃一个交代。”
没人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可他如今不得不怀疑陆清岑,他的难过不必陆清岑少。
沈容煦无奈的抬头“这总归是你自己的选择,代价是什么,自行承担。”
陆南枝这样护着陆清岑,三皇子这样欺负人,以她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就算陆南枝如今报复不了他,以后他也得摔跟头。
陆南枝哄着陆清岑睡来,这才跟着沈容煦回去。
庆功宴二人都告假,一场宴会办的很不尽兴。
二人对此毫不在意。
一出府,陆南枝不跟他上马车,嚷嚷着要不行回去,她步行回去,那少说得揍半个时辰。
沈容煦拦住她“我又怎么招惹你了。”
陆南枝推开他,“你不帮我说话,让三皇子欺负我!”
沈容煦冤枉死了“我不是说他来么?他是皇子,我如何能驳他脸面。”
陆南枝步子走的飞快,嘴也快的很“你们都不是什么好鸟,我不想理你了,你走开,别烦我!”
她气汹汹的走着,莫名有些可爱。
沈容煦跟上去。
“那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陆南枝眼珠子一转,步伐慢了下来“你查一下真相,还我妹妹清白,我就原谅你。”
“那么多人一口咬定了,我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沈容煦也是无奈,而且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就只有皇子妃和陆清岑知道。
这句话给了陆南枝突破口,对啊,问题肯定是出在三皇子妃身上。
陆南枝哼哼两声,“我走累了,你背我。”
这么远的路,让他背着走?这姑娘还真是会折腾人。
沈容煦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弯腰蹲在她面前。
“上来吧。”
陆南枝爬上他的背,报复似的狠狠一勒住他脖子。
“你以后要是敢这样对我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沈容煦咳嗽起来。
气笑道“这么狠?”
陆南枝放松一些,轻轻搂住他“是啊,你小心一点。”
“遵命!”
沈容煦笑了。
月光将二人的身影拉长。
陆南枝趴在他的背上,头一次这么心安。
她知道,沈容煦和三皇子不一样。
更何况,他要娶她,她就不允许他娶别人。
到候府的时候,陆南枝已经睡了过去。
沈容煦不想惊动别人,从后门进去,将她送回房间。
“奴婢来吧。”
见他要给她脱鞋,小兰花连忙上前。
“不必。”
沈容煦淡淡开口。
看他这话的意思是,要留下过夜,虽然不是头一次,但小兰花还是有些不自在。
“那奴婢先下去了。”
沈容煦一心在陆南枝身上,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嗯了声。
小兰花一出门,便看见玉树公子站在门口,懒洋洋的靠在楼梯上。
他努努嘴“那家伙又来了?”
小兰花蹙眉“玉公子,我家主子吩咐过,让您不准随便进来,主子好歹是有夫君的人了,不方便。”
玉树嗤笑一声。
“我没有随便啊,你家小姐还真打算和里面那个恩恩爱爱长长久久了?”
“你小声点!”
小兰花急得跺脚。
身后咯吱一声,房门缓缓开了。
沈容煦信步而出,凤眼幽深,他想起来了,当初那个爆炸案,那夜帮着楚相爷拖着他的人,就是这个。
“沈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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