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也沉默了。
“他不会放过我的。”
陆南枝开口。
沈容煦抱紧她,“别怕,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陆南枝窝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天气有些冷,又频繁下雪,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风一吹,枝干上的积雪簌簌飘落。
窗前桌子上摆放了白玉瓶,两枝红梅娇艳胜芳。
“小姐,镇北王明日回京。”
陆南枝侧躺在床榻上,嗯了声。
她翻了一页书,看的入神。
要说这镇北王,陆南枝可算是对他恨之入骨。
恨到什么地步呢?
就连小兰花也说不准,大概将他千刀万剐也难以消除心头之恨。
边境并无战乱发生,镇北王这一趟回来,应该不会再走,皇上也应该会找个原因收回他手中的五十万兵马。
王府庶女庶子众多,然而却听说那位镇北王在边境时,找了一位新王妃,还生了一个儿子。
据说镇北王十分疼爱那个小儿子。
而他那个小儿子,小小年纪不承其父风骨,奢靡成性,嚣张跋扈。
陆南枝坐起来。
“去珍珠坊定制一套裙子,柜子里第三张图纸。”
小兰花不明白她又想做什么,还是点头应了声。
转眼间,到了镇北王回京这日。
陆南枝提早让人定制了厢房,她坐在窗边,安安静静等着,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她这个位置,行走的军队正巧路过。
此刻大街上已经堆满了看热闹的人。
今日原本是林相爷一人迎接,可是围观的百姓太多了,林致忙着阻拦百姓,让沈容煦帮着他等待。
明媚的太阳融化了积雪,暖洋洋的落在她身上。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人群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陆南枝手里的茶已经凉了,她递给小兰花。
“端一杯热茶来,要滚烫的。”
小兰花一愣,立即应了声,“是!”
百姓罗列两道。
眼看着为首几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
中央那位身穿金色铠甲的男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镇北王。
他生的威武雄壮,肤色黝黑,五官英俊,双眼锐利,身上带着久经沙场后沉淀下来的杀伐果断。
让人看一眼便心生畏惧。
除了沈容煦和林致,他们身旁还有一位大人,以及一位少年。
那少年应该就是他的那位私生子。
此人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稚嫩的眉眼透着一股子散漫劲儿,一双桃花眼流出出几分轻狂不屑,嘴角微勾,容貌昳丽。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草民恭贺王爷回京,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紧接着一声接着一声从人群中传来。
此起彼伏,到了最后,街道两侧的百姓齐刷刷跪在地上。
镇北王眉头紧锁。
其他人也是面色各异。
只有那马上到少年,兴致勃勃的看着四周。…
“爹,他们迎接你呢!”
陆南枝坐在窗台上,嗤笑一声“蠢货!”
“小姐,茶来了!”
军队继续前进,鲜艳的旗帜在空中猎猎飞舞。
陆南枝红艳的长裙被风吹起一角。
她低头看着,想起故国皇宫埋在宫墙之下的旗帜。
“爹,小心!”
滚烫的茶水落了他一身,泼在他那金色的战甲上,不等镇北王反应,一个茶盏重重的砸在他头上。
镇北王回京的第一日,在街道上被糊了一脸血。
众人抬头。
那家酒楼上,窗前站着一位二八年华的红裙少女,她目光惊慌无措的看着下面,双眼含着泪光,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能砸下来。
马上的少年见自家父亲被莫名而来的茶杯砸了一个洞,怒气冲冲的抬头,目光顿时一怔。
镇北王身后的将领立即道。
“这附近有没有医馆,快给将军包扎!”
“把罪魁祸首给本王带过来,本王倒是看看,她有多大的胆子!”
镇北王气势汹汹的道。
沈容煦和林致对视一眼,二人连忙将镇北王送去医馆,顺便让人抓陆南枝过来。
“小姐,您怎么不躲起来!”
先是给镇北王身上泼热水,又拿茶杯砸人家脑袋,这么疯也就罢了,最后居然不躲。
陆南枝没想过要躲开,镇北王要想查这件客栈谁来过,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没有解释,只是道“不这样,怎么能让未来的小王爷记住我呢?”
小兰花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家小姐又在计划着什么。
主仆二人被带过去的时候,小兰花都要吓死了。
反而是陆南枝,一踏入房间,眼瞅着沈容煦,不管不顾的飞奔过去,躲在他身后。
“容煦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林致就站在沈容煦身侧,听见她这句亲热的容煦哥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沈容煦还未开口。
镇北王疑惑发问“容煦,她是?”
沈容煦叹息一声“伯父勿怪,这是我的未婚妻,她应当不是故意的,这会儿也被吓到了。”
“是不是故意的,你让她自个儿说不行?”
少年翻了一个白眼。
沈容煦说了声稍等,扭头同陆南枝道“好好道个歉。”
有他在,镇北王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陆南枝今个儿乖觉的很,她从沈容煦身后出来,低着头行了一个礼。
“那个水杯有点烫了,我不小心手滑了,王爷恕罪。”
镇北王一大把年纪,也不至于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他道“容煦何时定了亲,没听你父王提起过。”
沈容煦笑了笑“也就最近。”
“是么,你抬起头,给本王瞧瞧是何模样。”
陆南枝露出一个娇怯的微笑。
镇北王看见她那张脸,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目光一震,嘴唇发颤。
“你……”…
陆南枝一脸无辜的看向沈容煦。
沈容煦心里默默叹息一声,陆南枝今日肯定是故意的,若真的是手滑,那茶水和杯子前后落下来的速度应该是一样的,可那杯子明显是后面扔下来的,因为用了力气,才会砸出血来。
“爹,怎么了?我看这位姐姐并不像是故意的,要不就算了吧?”
少年笑眯眯说着,这会儿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家老爹被砸破头了。
镇北王一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小心思又活络了。
“容煦,你先送你这个未婚妻回去罢,本将军和丞相先进宫。”
镇北王说话间,又扫了一眼陆南枝。
实在太像了。
沈容煦应了声。
镇北王一离开,沈容煦拉住她的手道“知不知道若我今日不在,你少不了一番苦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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