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骑上了三轮车,拉着一车货物往顺河堰赶,看着沿途一幕幕熟悉的场景,都是满满的回忆啊。
前世30好几回来时,这边已经大变样,印象最深的就是,家门口那条小河道都干涸了,再也没有机会抓螃蟹。
当然,变好的地方也有。
比如,村村通了水泥路,小轿车在路上也能随处可见了。
这段路并不远,一公里多一丢丢而已,问题是路不好走,弄得他耗费近20分钟才赶到。
顺河堰比李家大湾小得多,但农村嘛,只要忙完了农活就是闲着,老远就能看到熟人。
“表叔、表叔公!”
沈暮打招呼,并下车拆了一包烟,分别给二人发了一支。
在他们这个地方,并非是亲戚关系才这么叫,只要是熟人长辈,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嘴上的称呼听起来都很亲切。
“哟,这不是沈暮吗,你啷个回来了?”
“你拖的一车都是啥东西,咦还有保健品,你现在做这个生意?”
再走两步,又碰到了熟人:“兰婶,来吃糖再来点,往口袋装,给小桃他们带回去。”
紧接着,一群人直接围上来了。
“七叔公、梅婆哟,娟姐也在?”
沈暮一路发糖散烟,最后这短短两百米路,拖了十分钟还没走完。
很快,附近的娃儿妹儿都听说有打工的回来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
沈暮改了策略,直接拆开三包两斤装的大白兔奶糖,让这群娃自己去分。
等他离开后,一群人立马热闹起来。
“幸亏我没像忠顺两口子那样,辛辛苦苦供娃上大学!”
“咋了?”
“你看忠顺家的沈暮,还是个大学生,结果回家还得骑个三轮,混得惨兮兮的。”
“也是哦,我那侄儿去了沿海毛织厂,当了两年学徒后出师,今年工资都涨到快800块了,说起来比沈暮都小一岁。”
“是啊,这样算的话,不止省了几年学费,还多了好几年挣钱的时间,一来一去差距可就大了。”
“诶,你们凭啥子断定人家沈暮就混得惨?”
“还用问吗,你见哪个打工的骑个三轮车回来?”
“我看你们都是放屁,瞧瞧手上的烟,晓得是啥牌子吗?”
“不都是烟味,还能有啥子区别?”
“嘿区别海里去了,这叫华子,一根烟就得两块钱,就你那侄儿抽得起?你没看到沈暮车上的还有两条吗?
“还有你,啥叫幸亏没送娃上大学,就你家那货色,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高中都考不上,还大学!”
终于,沈暮到了家门口。
前方,是一栋仅有一层半的平房,右边还连着小了一半的土墙老房子。
之所以说一层半,因为楼上的前半截是光秃秃的大平台,后半截砌了一间单房出来。
每逢收割水稻、玉米和小麦的时候,大平台就是晾晒粮食最好的地方。
至于右边的土墙老房,沈暮小时候就在那边长大的,直到十六岁时,家里才盖了眼前这幢平房。
后来,老房子就变成存放干柴的地方。
说起来,平方的占地面积不算有120平米,一家三口住着绰绰有余。
他记得老沈还唠叨过不止一回,说如果不是因为要供他上大学,就把土墙老房翻修,把家里变成一个大院。
“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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