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去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有些难以抉择,目光带点求助瞥向景玉楼。
旁边的贵妃恰在这时轻哼一声,意思明显,指望这位楚辰王?他还不是和陛下您一样的心思,自然也是偏帮皇后。
景玉楼也意识到个中微妙,只在心中揣度,在他还未掌握所有线索之前,不愿轻率开口。
今早大理寺已有人前去堪察过现场,的确就如颜致远所说,且三家一致。
这个举措所指向的,已然十分明显。
一时场中无人发声,但相互间的窃窃私语却越来越密,这氛围令所有人分外焦躁,就连小圆儿躲在蛋里,也觉得一颗心已提到嗓子眼儿上了。
就在这时,那把清亮温和的嗓音忽然响起,“孤想问问贵妃……”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转向太子,他坐在椅上显得肩直背挺,目视前方。
若有人此时从他眉间画一道直线向下,必定自脖颈、两肩、前胸,乃至腰身正中而过,左右分毫不错。
然而这姿态,丝毫不给人僵直刻板的感觉,那是因为他脸上恬淡得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立刻联想到玉树临风这个词儿,端庄极了,也闲逸极了。
他开口时,才将视线转至谢贵妃。
“照你刚才所说,今日死的三名女子,皆是父皇和母后替孤择下的太子妃人选。也就是说,这三人将来必有一位,是孤的正妻。
母后慈和,心喜三人,便赠予饰物……”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和声问道:“贵妃,孤之上所叙,可有疏漏?”
谢贵妃觉得今日的太子格外陌生,听得有些愣神,见问,点点头。
太子的目光转向颜致远,后者也正愣愣看他。
“三名死者财物俱在,只遗失皇后殿下赐物……”
他的语气不如之前温和,秉公办事的调子,与大理寺官员殿前呈报案情一般,平铺直叙,“死者”二字有些刺了那三家人的心,有几位女眷已经又开始抽抽答答。
他这会儿连表情也严肃起来,脸上没了和蔼的笑,看着倒像问责,圣赐之物遗失,那可是大罪。
跪在地上的三人不知为何忽然脊背发凉,情不自禁俯下头去,做罪该万死状。
“……孤做个情理之中的推测,且不论南海赤髓本身的价值,单只是御赐,便价值不菲,贼人眼界高些,看不上三位爱卿家中其他财物,也未可知。”
他对加诸己身的数百道目光毫无所觉,轻描淡写分析两句案情,却潜藏了那么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刻薄,紧接着陡然转至疑问的句式:
“在座几位……”
他的袖子轻飘飘划过一道弧线,自上座的谢贵妃,到下面跪着的几人,皆囊括其中。
“为何会觉得,凶手出自皇后殿下,抑或是孤?难道,孤同母后的身家,已单薄到要令诸位爱卿认定,需要把赐出的赠物偷回来?甚至要到杀人夺宝的地步?
在座诸位……,孤恳请诸位,设身处地一思,此三桩命案,孤与母后,亦是苦主。”
他的声音诚挚极了,带着毫不夸张,亦不似作伪的难过和困惑。
女眷席上,除了那三家之外的不少人,尤其是年纪长些的,莫名自他话音中听出一腔的委屈,搅动得心酸不已,泪花都泛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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