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口无遮拦的纷纷嗤笑:
“自己怀不上孩子,倒赖别人……”
“无后为大,这两人已犯七出,还不赶紧休了作罢……”
这花厅里都是已婚的夫人辈,此时安置在别处,未出阁的小姐姑娘们,也被这边的动静引得过来观望,听了这些言辞,一个个羞红了脸。
东院来的一帮老爷们儿也是脸显尴尬,有板正的已掩耳退避三舍,直道:“成何体统!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一时间众人似乎都忘了,此时审问的,乃是事涉三人惨死的命案,都揪着孟氏和褚夫人的笑话,好一通嘲骂。
褚世忠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此生最痛被人当众耻笑,直恨不得将他婆娘这始作俑者打死泄愤。
倒是梅郎中尚有几分事不关己的镇定,他子息尚可,全是这一心想爬上主母之位的小妾,自作主张罢了。
对这个给他带来祸事的女人,心里已是恨透了,全副心神只在如何给自己脱罪上,揪住之前景玉楼的推测之言,辩驳道:
“王爷毫无凭据,说是下官垂涎圣赐,暗害三人,实在过于武断,既已掌握发货来源,自去寻那什么……蔻丹楼即可,何以……”
他说到蔻丹楼三个字的时候顿了顿,这才觉出有些耳熟,似乎这些日子听人提起过,好像是那家着火的脂粉铺子……
这类东西,他平时极少,这会儿话却说不下去。
景玉楼此刻正接过扶风悄悄递上来的一张硬笺,一眼看过,心下猛然转喜,抬起头来,却对上妻子一双隐带忧虑的眼,立刻反应过来麻烦出在何处。
耳中听着扶风低声禀报,他抬眼又和颜若依对了个眼神,随后吩咐一声,“请出来说话。”
张氏被带到花厅外时,神色毫无慌乱,倒似早有预料,面对楚辰王 的提问,将之前花厅内所言,如实重述:
“端阳那日,张妃娘娘留妾身在宫中晚膳,约摸是酉末刚过,娘娘送妾身出来,因说消食,朝栀木林那边略走了走,瞧着孟氏在曼伶阁外候见……”
孟氏在旁慌了神,“我没有……,那晚贵妃娘娘没召见贱妾,我,我没进去……”
张氏恍若未闻,被她打断便停了口,待她不说,接着道:
“之后妾身从西廷宫院大门出宫,见到贵妃娘娘宫里的代云姑姑,带着蔻丹楼东家徐思瑶进去。”
景玉楼看向孟氏,“你当晚可有见到徐思瑶?”
孟氏眼睛眨了又眨,半晌支吾,“没,没留意……”
景玉楼回过身,再次朝山巅亭的方向,双手持笺过顶一揖,朗声道:
“今大理寺截获,蔻丹楼东主徐思瑶替宫中谢贵妃所制,焕颜汤方一张,方上所示药材若干,药引为女子额皮焙干研末,佐以处子之血一斗……”
这令人闻之悚然的汤方,之前已在花厅传阅,景玉楼此时高声读出,是为向山顶的塔使禀报。
今日义善堂大宴宾客,临阳城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到场,此刻皆听得分明,人人面露惊惧。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全身鲜血不足小半斗,这焕颜汤要拿三个人的血来做引,如此邪佞之举,足称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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