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不回大步向外走,到了门前停住脚,淡淡告诫一句:
“杜彦,你若自己也被蒙在鼓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景玉楼出来就让扶风发急信往沧州,虽没有仙人们用的问鼎,他自有途径,让这信今晚之前,送到顾明澄手上。
信里是谢安运往黑市的蓝玉苗路线,今晚亥时,最后一批。
这东西当日没给顾明澄看,是真的不想牵扯他进来,然而眼下看来,顾棒槌也是一门心思,非往这滩浑水里跳不可。
那么礼尚往来,回应上次信中提点,他这里也漏个风,请他瞧场好戏。
那边想让他背锅,怎么也得付出点代价。
景玉楼看着离情脸上流露惊讶的表情,玩笑一句:
“你们还不算独断专行?否则贵妃怎会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
离情很认真点头,“若思瑶真是贵妃害死的,岂不正是报应。”
“你和她很熟?”景玉楼问。
离情浅笑,“思瑶啊?那是自然。”
“可知她从前的旧事。”
那双明眸中显得有些黯淡,轻点下头:“知道一些,她从前说过。”
茶水点心上来,小圆儿听见猫儿的肚子“咕噜”叫唤一声,小声挑拨:
“诶,六爷这里吃吃喝喝,咱俩只能看着。”
修辛没敢接话,又回应她一声“咕噜”。
太子掰了块玉梅糕,示意猫儿上前,景玉楼看过来,“殿下把这猫养得不错,是那天那只吗?怎么胖了这么多?”
修辛刚乐颤颤蹦上案,听了这话,张嘴的动作有些犹豫。
就听上方离情笑道:“这雪地金镂长得真好。”
小圆儿一眼看见她头上那枚红簪,捅了捅修辛,“过去卖个萌,我瞧瞧她头上的簪子。”
猫儿窥了眼六爷的神情,见他无动于衷,步态有些谨慎朝上面去,心里想着:主子这不会是见我和大人都有吃的,就她没有,又诓我呢吧?
离情见猫儿朝她来,很是高兴探出手去,抚了两下,修辛大着胆子,朝她手臂上攀,就听小圆儿说了一句:
“真是南海赤髓……”
枭的视线转过来,听她接着道:“不是皇后赐的那种凤簪,就最普通的点玉簪。”
离情软语逗着猫儿:“你可别上来,奴抱不动。”
见猫儿举止亲昵,探着爪子想捞她头发似的,她倒也不怕,还朝它歪了歪头,“唔,你这小东西,瞧上哪件了?”
她头上簪着两三支玉钗,随手抽下一支,正是南海赤髓的,拿光滑的簪头在猫儿面前晃了晃,逗它玩耍。
景玉楼心思一动,“上月底祖府的花宴,姑娘也去了吧?”
“是呢,奴还是那日听王妃说起南海赤髓的好处,这才寻出这簪子来带。”
离情回眸朝他一笑,脸上泛起一抹霞晕,葱管般的玉指凑在唇边轻呵了下,“奴身子弱,这么热的天儿,手也捂不暖。”
她这样娇羞的作态,但凡定力稍差的男人见了,都难以抵挡。
景玉楼不为所动,倒是太子像被她吸引,驻目看了良久,温声开口,“姑娘这簪子,能让孤瞧一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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