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像现在这样走在充满高大树木的林荫小道中,也令帕米觉得稀奇。
对这些新鲜事物的向往,却并不能表现出来。
帕米不想让人认为他是个小孩,尽管他是,但他仍然不想被人这么看。
被当做小孩就意味被人视作弱者。
那种感觉可不好受。
帕米心里这么想着。
“走了五个小时了,想不想歇会?”
杜隆在前面停下来,转身询问帕米道。
他们已经从早晨走到了中午。
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帕米想了想,说道:“我没事,不用管我。”
这种明显逞强的样子,杜隆也没有点破。
从干粮袋里拿出了一张饼,掰了一半出来,一把扔给帕米。
“拿着吧,走这么久,我都饿了。”
这种饼是用大量玉米面加上糠粉制作而成的食物,只要保存得当,可以放五六天。
南方空气湿气重,一般干粮都难以携带超过一星期。
特别是这种用布袋子装着贴身携带的,被人体温度和空气湿度一搅合,最多放个六七天就会发霉。
杜隆和帕米他们也只有头几天还能有口饼吃,后面的日子除非能碰到小村庄或者小镇子,否则只有自己想办法。
这次杜隆选的路又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遇到村庄城镇的概率就更小了。
帕米接过饼,说了声谢谢,便不客气的塞进了嘴里。
对吃的,帕米从来不会挑剔。
这种饼可比腥味极重的鱼干要好吃的多。
三五下解决了一张饼,两人又开始了赶路。
杜隆驾轻就熟的走在前面,背上的大铁棍和包裹似乎都不能对他造成负担。
帕米却不能。
第二天晚上,杜隆在一块小空地上升起一堆火。
两人就铺着干树叶,当做床。
脱掉鞋子,帕米才发现,自己的一双脚,脚掌前端和脚趾全都起了一层水泡。
‘没关系的。’
帕米对自己说道。
只要忍住就可以了。
第三天,真正的煎熬这才开始。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帕米脚下的水泡并没有消散。
反而化满了脓。
光着脚踩在硬邦邦的鞋子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针板上一样。
短短一会,帕米的额头上就已经覆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的样子,被杜隆看在眼里。
他不说,杜隆也不会问。
既然倔强,那就倔强到底。
痛,依旧不是能让他承认软弱的东西。
他们保持着一开始的速度,继续前进着。
吹着林荫中的微风,就着土黄色的干饼,饮着从树叶间溢下的露水。
这是一段旅程,也是一段修行。
耗的是时间,磨的是精神。
第一次走了这么长的路,这也是帕米头一次发现,原来走路也能成为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从出发开始,整整三天,除了他和杜隆以外,竟没见过一个人。
而这只不过是他将走的路程中六分之一还不到的距离。
这个被称为大陆的地方,处处都在翻新着帕米的认知。
在他的认识中,走路再也不是一个只用一个小时就可以走遍全岛的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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