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女孩们围绕在一块,红着脸讨论谁和薇薇安公主一起跳了最久,以及她那不老实的双手。
而男孩们则庆幸于自己居然能够在那个超雄性怪胎面前劫后余生,妈个鸡,打这以后估计自己都对跳舞有心理阴影了。
至于造成这一不良影响的两个罪魁祸首,则在大厅里僻静的角落里推杯换盏。
接下来是私密话的环节,意图套近乎的人都会很识趣地在此时远离他们。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希望你不会以为我是存心要利用你扫清障碍。”薇薇安脸上滚落几滴汗珠,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要想以一个年轻正待嫁的女孩的身份私下见到一个单身的男性,只能在这种社交场合。”
“尤其是在我还是一个各路人士都在关注的抢手货的情况下。”薇薇安苦笑着指了指自己,“乌尔里克也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把我卖出一个好价钱。”
“我能理解。”芬顿点头。
“但我不允许别人用看商品的眼神打量我。”公主殿下的眼神忽而变得凛冽,隐隐间真的有那位君主的神韵,“就算是卖,也只能是我把自己卖出去,任何人,都不能替我做主。”
“所以?”
“所以你要加入我吗?”薇薇安肃穆地看着芬顿,她静静地等待芬顿的回答。
加入薇薇安。不是为烈狮境效忠,不是为乌尔里克效忠,而是仅仅为这个羽翼尚未丰满的柔弱少女效忠。
这是一条注定坎坷艰巨的道路,一旦答应那就代表他将和现在的当权者彻底为敌,那些人会穷尽一切办法剪除薇薇安身边的羽翼。
乌尔里克虽然现在能够让所有人臣服,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篡国者,比起从旧潘德时期就扎根于这片土地的顶级豪门,他的根基始终不如他们稳固。
而一旦乌尔里克死去,权贵们绝对无法容忍一个外来的女孩对他们发号施令,这个漂亮女孩的命运可想而知,最坏的情况她甚至有可能出现在拉蒙的拍卖场。
以一个白鹿堡的微薄实力对抗几乎整个国度的力量,那纯粹是痴心妄想。
但无论处于何种目的,芬顿都不能直接拒绝,“请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我自己就是能够说服你的理由。”
满脸泛着醉后的神态,薇薇安鼻息间吹出香甜的空气。
她是薇薇安,她是烈狮境里最骄傲的女孩,她的身上流淌着一位王者的鲜血,她从出生起就有着吞吐整个潘德的野心,她要亲手完成就连她父亲都无法做到的志向。
无论他人如何指摘或者不满,她始终是这个国家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至少明面上所有烈狮境的贵族都要表示对她的臣服。
这就是她有信心说服芬顿的理由。
“我听说过你在边境上和鲁道尔发生的摩擦,所以我很清楚我们是同类人。”
长筒手套隔着衣物,黑色的丝绸触摸着芬顿的心脏,“你有一颗躁动不安又无处安放的心,我也一样。我们都是会被那群守旧的腐朽古董厌弃的渣滓,但是那又如何?这个世界需要我们做出一些小小的改变。”
“克拉肯教团有一句话,潘德大陆的蝴蝶扇动的一阵风,会在巴克利掀起惊涛骇浪。”面对这极具煽动性的话语,芬顿仍旧不置可否,“我怕我无法在您小小的改变中幸存。”
“是的,我的确无法保证我们会在今后的变动中幸存,但我发誓我一定会倒在你前面。”
“这是个动乱与机会并存的时代,难道你打算在做出什么事业前就默默无闻地去死吗?”
薇薇安只是随口一说,因为她也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势力太过于弱小,芬顿不愿意加入她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面前从迦图人军阵中厮杀出来的男性,居然缓慢而沉稳地点了点头。
“为您而战,我的女士。”
谈不上什么脑子一热就被煽动,不过是双方各取所需。
薇薇安要想将来在乌尔里克逝去后能够立足,就必须要拉拢像芬顿这样新兴的,自身拥有强悍实力的军功贵族用以对抗老派贵族。
而芬顿则是迫切的需要一个打开烈狮境上层圈子的门锁,他的封地位于边境之上,对于宫廷周围发生的大事根本就一无所知,而偏偏这里在下午茶里轻松决定的事情就有可能决定整个白鹿堡未来的走向。
没有足够实力迫切需要外面援助的王女殿下就是现在充当这个门锁的最佳人选,她自身有渠道也有意愿打听到这些军国大事,并且能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给他。
仅凭这个,芬顿就可以为此而冒险。
私密到足以砍头的谈话就此结束,薇薇安起身向芬顿道别,虽然是在正式社交场合的交谈,但双方都是单身的男女并不太适合长久地在偏僻的角落里待着。
即便薇薇安已经在不引人瞩目的情况下悄然离去,但芬顿几乎可以猜想明天整座烈狮城都会流传开的风言风语,不过一想到被风言风语的另一方是一位容貌相当能打的美少女,自己也不算吃亏。
然而芬顿想要这样不动声色的离去显然就不可能了,毕竟今晚的主角不是薇薇安而是他,由国王亲口称赞过的东境英雄,无数王都少女有着异常好感的对象。
她们狂热地聚在一起,追问芬顿有关迦图人入侵的惊爆内幕。
芬顿告诉她们迦图人并不是单纯的野蛮人,他们从海外入侵潘德以前都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文明了,在东部的草原里他们修建起了相当规模的城市,帐篷只有行军的时候才会搭建。
男孩儿们却依旧对这种来自边境的真相不以为意,他们宁肯相信吟游诗人口口相传的故事,比如说迦图人至今还用着用骨头制作的箭矢,生活作战所需的一切都处于极端落后的原始状态。
芬顿对此也只能表示顺从。反正长河镇陷落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们都不信,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或许长河镇的守军是刚刚从树上面爬下来开始学习直立行走的猴子吧。
总之,今天的社交晚会还算是以一个比较友善的氛围结尾,薇薇安离去后男孩们也稍微收回了对自己的敌意,毕竟男人天生都渴望着刀剑交错的战场,他们都想知道芬顿是缴获扎卡尔的名刀——达里杜尔贡的故事。
这一点真不能说,芬顿只能把绝大部分功劳按在并没有出场的阿拉玛公爵身上,说他神勇无敌,在战场上左突右冲杀得迦图人溃不成军。扎卡尔万不得已只能弃刀逃跑。
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却全然没有顾及阿拉玛大公已经是个满身伤病马上要六十岁的老年人。所以在场的亲孙子亚里翁,实在是很难把家里那个连翻身上马都要喘半天气的老家伙和芬顿口中的战神形象重叠起来。
如果说老爷子真的还能生猛得宛如二十来岁,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离继承爵位又晚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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