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璜叫住的女孩,捂住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哭,留下热泪。她把自己的衣服撕成碎片,把唐璜的手掌和骑枪绑到一块,像是为了确保骑枪绝不脱落,她又撕下了自己的裙子再加固。
做完这一切后,她隔着布匹,轻轻地亲吻了黎明骑士的手背。
“请您一定要活着,一定一定要活着!我会替您祈祷,正义女神一定会垂怜您的。”
女孩儿的话语逐渐消失在了身后,这是唐璜今天第三次跨越村庄外的篱笆。
第一次离去的时候,他带着一个大头娃娃和一个根本不听他话的小侍从。
第二次回来的时候,两个小朋友被他留在了安全的地方,除了一身伤痕,他什么都没带回来。
第三次,也就是现在他再度离去的时候,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或许自己的战友们已经战死了吧,因为他已经逐渐听不到战场上震天的嘶吼。
远处,烈狮境骑兵主动撤退后,重新集结起来的蛇教骑兵默然看着从一片焰火和血海中踏步出来的唐璜。
一人一马,两把骑枪。
骑枪被绑定在他的手上,这意味着他没有任何远程攻击的方式。
他只能杀死两个人。
没有哪怕一个蛇教骑兵主动发起进攻。
因为他必然杀死两个人。
就仿佛那是来自神明的意志,在那两柄骑枪穿透两个血肉之躯前,这个拖着残破之躯的人就绝不可能倒下。
没人敢拿自己的命来赌。
“当真是恶鬼啊。”
武士们望着冲天火焰之下被印照得通红的身躯,那的的确确像是沐浴着硫磺从地狱里杀回来的恶鬼。
可偏偏,这个恶鬼是为了此世仅存的公义在战斗。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崇高的恶鬼。
“弓弩准备!”
即使已经知道弓弩对这个人完全没有用处,但长官仍然下令,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放!”
一阵阵弓弦震颤,离弦之矢在夜色下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这一次蛇教武士发挥超常,稀稀拉拉的箭雨有不少都命中了唐璜,
还有他的战马。
罩袍战马同样处于崩溃的边缘,它已经完成数次堪称优异的冲锋,它的体力早就在之前疯狂的提速中耗尽。
没有任何人能够对它的表现有所指责。
但它毕竟是到极限了,只需要最后一点点的压力,就能够击垮它。
这些箭雨,足够了。
黎明,
终究是,
没能撕开这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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