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她趾高气昂道:“我探听到了,有件二皇子用过的膝卧瓷枕正寻买主呢。这次可是二殿下日日枕在身下之物,价位较之从前那几样得翻个几翻,没个两千两银子怕是下不来的。
你自去筹筹吧,我给你两日时间。”
说罢,拾起一只金厢玛瑙垂莲流苏簪,插入自己发中。
等会离开时顺手带着走便是,反正她此时该是欣喜若狂想着如何筹钱了,定是注意不到这些的。
天云眼眸清亮,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便将书放在榻上,莲步轻移,行至她身旁,将她戴上的簪子取下来放归原处。
“这簪子不衬你,倒显得你的肤色更加黝黑了。”
“你!”
没想到她竟没被冲昏脑子,于岚愤而起身,怒视着天云道:“你若是这般态度,就休怪我将那瓷枕让与旁人!
你可要好好想想清楚,这次的瓷枕可是当之无愧的,殿下最贴身之物,错过这次,下次再想要可便没有机会了!”
天云樱唇一弯,露出一点略带深意的微笑。
“那便让与旁人吧,若是两千两银子买个别人用过之物,我倒是不觉得划算。”
于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天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那可是二皇子殿下,怎会是你口中的别人,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日日在我耳边,说你是何等恋慕殿下的!”
灵棋奉了茶水上前来,闻言便是一怔。
姑娘早已变了心意了,于姑娘竟还不知?
天云端起茶抿了一口,才不急不缓道:“漫说我如今已经不再爱慕二皇子了,即便是如此,你又如何佐证,这瓷枕真是二殿下用过之物?”
“这…这这……我…我……”没在意她前半句说了什么,于岚嗫嚅了半晌,心下惊疑不定。
她怎变得如此聪慧了起来,又伶牙俐齿,竟被她给问住了。
难道她已识破了不成?!
她最是头脑简单,不不会的,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于岚梗着脖子,虚张声势道:“我堂姐姐与二殿下关系那般亲密,我想要个瓷枕又有何难?你别是出不起价反倒在此质疑起我来了。”
语落,便见天云轻笑起来,似一潭死水被注入了灵气一般,骤然潋滟明媚起来。
她笑道:“我出不起价?我只是不想把银钱白白送于你这样的人罢了。”
毕竟少年可是说过了,家财万贯也没必要白白花这冤枉钱。
似是想起了什么,天云又补充道:“以后也不必再来找我,卖这甚么劳什子贴身之物了,如今我已然变心,不会再执着二皇子,与他有关之物便没必要再来我眼前分说。”
说罢再不管于岚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复又拿起医书,研究起了百穴之位。
当我还是原身那个傻姑娘么,叫你利用,受你白眼,临了还要将银钱白白送到你手里。
天云暗叹一声,只可怜傻姑娘入京以来,唯一交好的这么一个“闺蜜”,竟也是心怀鬼胎之流。
于岚脚一跺,恼得面色胀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怎地说变心就变心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来时她信誓旦旦在堂姐姐面前承诺,定能拿出一千两银子助她前往沪阳赈灾,所以才会向天云叫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价。原想在正房面前长一回脸,如今倒好,反倒害父亲丢了脸面,今日回去少不得又要挨嫡母一顿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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