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丧呢?都给老子起开!”八字胡一把推倒两个跟班,麻利地从地上站起来,死死盯着苏凉看了片刻之后,拱手作揖,“没想到姑娘竟然深藏不露,你绝不可能是苏大明的妹子,方才得罪了。”
不止八字胡的属下目瞪口呆,苏大强一家脸色也都跟被雷劈了一样。
“我祖父是个大夫,学了点皮毛。”苏凉神色淡淡。
八字胡的癫痫症好多年了,头一回恢复得这么快,闻言对苏凉愈发客气,“姑娘若有办法治好我的病,诊金好商量。”
“她……她哪会治病?”一直嫉妒苏凉容貌身材的苏小蝶简直要疯了,“她是骗人的!”
八字胡皱眉,“让那个死肥婆闭上臭嘴!”
立刻有跟班过去,脱下臭袜子,塞进了苏小蝶嘴里。
又有人提醒八字胡,树上有人。
八字胡这才注意到宁靖,当即愣住。这般容貌气质,绝非寻常人。
宁靖提着摘下的一大兜梨,从树上跃下来,稳稳落地。
八字胡眸光一缩,会武功!
有个跟班亲戚在苏家村,了解一点内情,凑过来在八字胡耳边嘀咕了几句。
“原来是宁公子和宁夫人,失敬失敬!”八字胡扯了扯嘴角。
“苏大明欠你多少钱?”苏凉问。
一个跟班掏出一叠按了红手印的借据,扬声说,“本钱加利息,总共五百两!”
苏大明面色一僵,“我就借过五十两!
“利息怎么算,老子一开始就跟你讲得清楚明白,你听不懂,那是你蠢。”八字胡冷哼,“你家房契地契都被你押在老子手里,顶天就值五十两。不过若是宁夫人能把我的病治好,再宽限几天也不是不行。”
“苏凉!妹子!”苏大明仿佛一下子又抓到了救命稻草,“你肯定有办法!你爷爷是京城的名医!你给胡二爷把病治好!以后我们全家都把你当祖宗供着!”
八字胡看向苏凉的眼神更客气了。
苏凉摇头,“我跟这家人,并非亲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八字胡立刻会意,“这一家子肥头大耳,宁夫人却如此消瘦,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再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快看看,苏大明欠老子的钱,除掉房契地契还有多少呀?”
“回二爷的话,还欠四百五十两!”
“这家几个人?”胡二爷问。
“算上老的小的,一共六口!”
胡二爷冷笑,“老子今日心情好,给他们全算成壮劳力,送去矿山,一人一年一两银的工钱,多少年能还上?”
“一年六两,需得干上七十五年!可他们活不到那时候啊!”
“老子发发善心,吃点亏吧!劳工契拿来,让他们按手印!”
听到“劳工契”三个字,苏大强一家都跟疯了一样,哀嚎着,哭求苏凉救救他们。
苏凉不知道劳工契是什么东西,似乎是送去矿山干苦力?看苏大强一家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定然很恐怖。
但,越恐怖,越凄惨,跟他们越相配。
八字胡一直隐隐观察苏凉,见她非但没有反对之色,反而挺满意,便催促跟班,赶紧的!
等苏大强一家老小从地上起来,六张盖了血手印的劳工契,已经到了胡二爷手中。
“凉儿!”徐氏尖声高喊着,朝苏凉扑过来。
苏凉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躲开。
八字胡见状,示意属下过去,把徐氏一通殴打,向苏凉示好的意思非常明显。
宁靖拎着梨走过来,目光落在苏凉眉心,又收回去,言简意赅,“走?”
苏凉点头,拐进厨房,把苏大强家剩下不多的粮食和菜全装进一个竹篓,背着出来。
“今日不得闲,你的病,改日再说。”苏凉看向八字胡。
她不想得罪这种地头蛇,会很麻烦。至于接下来要不要给八字胡治病,得看他的“诚意”。
八字胡也不敢拦,连说改日登门拜访,便目送宁靖和苏凉离开了。
“打!重重地打!”
身后传来八字胡刻意拔高的声音,伴随着苏大强一家的鬼哭狼嚎,交织在一起。
见一个邻居老妪探头探脑,苏凉驻足,主动解释,“昨日出嫁,忘了把嫁妆带走,连身换洗衣裳都没有,只能回来取。没想到苏大明欠了高利贷五百两,房契地契拿去抵债还差很多,全家都签了劳工契,要被带走了。”
“劳工契?”老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见去做劳工是多么可怕的事。
“真是太可怜了。”苏凉叹气,心中在想:苏大强一家在矿山做奴隶的画面定然很美,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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