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默笑着伸手拂去她嘴角边的饭粒:“这下吃饱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小丫头垂下眼帘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皇后姐姐,我叫年初雪,谢谢你请我吃这么多好吃的。”
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简直要甜化了言默的心,小丫头清澈的眼睛十分单纯,就好像一张白纸一般。
言默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年初雪……你的名字真好听,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去御膳房偷烧饼吗?”
小丫头眼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下一秒就红了眼眶,用衣袖擦着眼泪有些哽咽的说道:“我没有,是她们不给我们吃的,我……我只是去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言默安抚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
年初雪点点头:“我和阿娘,她们不给我们吃的,还经常欺负阿娘。”
言默皱起了眉头,心中一惊,不是说只有罪臣的女儿进了宫吗,她的娘亲还活着?
言默心中满腹疑惑,小丫头神色闪过一丝慌张,知道自己在无意间说漏了嘴,急忙又摆着手说道:“不……不是阿娘,是容姑姑,皇后姐姐我刚刚说错了。”
小丫头急忙解释,可言默却已经起了疑心,但表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此时宫人们走进来想要撤走桌上的饭菜,年初雪眼中闪过片刻的犹豫:“姐姐,这些剩下的饭菜我可以带走吗?”
言默会意一笑,不难猜出小丫头的心思想法,于是对着宫女吩咐道:“拿个食盒将这些饭菜都装进去。”
小丫头面色充满了欣喜:“谢谢姐姐。”
很快夜幕降临,言默本想将小丫头留在这里住一晚,可她却怎么也要回去,无奈,言默只好派遣梨花梨树将她送回去,一起的还有那沉重的食盒。
一路上,梨树看着年初雪的小短腿想要抱着她走,却没想到她哒哒个小短腿直往前冲还跑的挺快。
浣衣局外,一个身穿灰黑色粗布的妇女,神色焦急的踱步徘徊在屋外,时不时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些什么。
直到夜色下的小道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妇女急忙跑了上去,拽住她细小的胳膊就重重一巴掌拍到她的背上:“你去哪里了?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年初雪不哭也不闹,只是有些微微红了眼眶,有些哽咽的说道:“对不起容姑姑,小年再也不敢了。”
被称作容姑姑的妇女似乎没有听见似的,又是一掌一掌的挥下去,怒吼道:“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出宫去,卖给别人!”
梨树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拉开她们,将年初雪护在身后:“你干嘛打一个小孩儿啊,怎么那么心狠。”
梨花似乎看出有些不对劲,上前拉了拉梨树:“别说了。”
忽然哭泣声响起,站在梨树身后的小丫头直接大哭了起来,抽泣的缓缓走上前拉住了妇女的衣袖:“不要……不要将小年送出宫。”
小丫头哭的撕心裂肺,那名叫做容姑姑的宫女却依然不为所动,冷冷的站在原地,梨树好几次忍不住想要上前拉走小丫头,都被梨花给拦下了,最后还是在梨花的拖拽硬拉下才带着梨树离开了。
年初雪哭的都快喘不上来了气,哭的累了后坐在地上不停的哽咽着,突然瞟到放在食盒,急忙撑起身子跑过去将食盒用力的提起来放到容姑姑面前,扬起笑脸:“姑姑,这是皇后姐姐送给我们的,里面还有大鸡腿,给你吃姑姑,不要再生小年的气了,小年以后保证不乱跑了。”
看着面前小丫头单纯的笑脸,容姑姑侧过脸拂去泪水,想伸手像往常一样拍拍她的脑袋,可在看到那干净的脸蛋和崭新的衣裳后又顿住了,语气冰冷:“以后不许再跟皇后娘娘见面。”
停在空中的手始终没有落下,轻叹了口气后便转身进屋离开了。
年初雪正想问皇后娘娘待她很好,为什么不能与她见面,可一想到刚才姑姑说如果再不听话,就会把她送出宫外,顿时不敢说话了。
见姑姑已经进去,年初雪也用力的提起地上的食盒,缓慢的跟在她身后走着。
——
梨树回到宫殿,跟言默吐槽了好一番那个容姑姑,言默心中了然,脸色并没有过多震惊,看来那个容姑姑与小丫头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一个罪臣之女,一个浣衣局的姑姑,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牵扯。
夜晚,正在睡梦中的言默猛地睁开了眼睛,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清晰的传进言默的耳朵里,忽然一阵酒味飘来,言默正准备起身查看,没想到就被一个温热的胸膛给紧紧抱住。
“为什么?”
喑哑低沉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夹杂着一丝隐忍,手上的力道却半点没有松懈。
言默疑惑,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辰吔自嘲的轻笑了一声,将食指放在唇下嘘了一声:“我就抱着你,一小会,一小会儿就好。”
说完便将头埋在了女人的颈窝里,呼吸有些沉重,半响后才缓缓的放开了她,辰吔看着女人的双眼,无论怎样也说不出责罚她的话。
今天晚上他得到消息,原来前些日子她得了风寒是故意而为,不惜喝下伤害自己身体的药,不惜让自己那么疼痛,就是为了不让他碰她。
辰吔心中一片苦涩,足足喝了三坛酒才有勇气来到她的房里,可在面对她时,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他想质问她,难道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辰吔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言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大半夜把人弄醒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他喝酒了?
——
第二日一早,梨花很快就带来了消息。
秋词替言默盘着头发,梨花看了一眼秋词有些犹豫,言默抚摸着发丝看出她心中的疑虑:“直接说吧。”
梨花点点头缓缓道来,年初雪的确是罪臣之女,她的父亲年平安只是一个七品大臣,因为欺压百姓,偷税,庇护犯人出逃犯下种种罪行而被皇上下旨诛连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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