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陈长生猛一下站了起来。

一晚上没睡，导致气血有些虚浮，这一激动，眼前忽然一黑，身体不由踉跄。

他一手撑着桌子，紧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又慢慢睁开：“你再说一遍？”

“青龙会，杀过来了！”

报信的人陈长生认识，百胜堂的马仔丁杰。

百胜堂的地盘霞飞路往前两个街区和青龙会朱雀堂地盘接壤，青龙会与青社的摩擦，主要都是集中在这几条街里。

“你们堂主呢？”陈长生沉声问道。

“堂，堂主被朱雀堂的人给扣了，生死未卜。”丁杰咬牙切齿。

“妈的，青龙会！”

陈长生也没想到，青龙会居然会突然发难，先下手为强。

“龙会长，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陈长生不义了！”陈长生目光冷冽，杀意凛然，“黄叔，把七杀堂的人都给我叫过来，老子要先把他朱雀堂捅个对穿！”

“是！”

……

晨雾蒙蒙，能见不足十米。

但这样的大雾之后，往往都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可以预见的好天气给了人们元气满满的一天：

装扮浓艳的贵妇们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走向麻将馆，黄包车夫飞似地奔跑在大街小巷里，挑担的游商看着围拢的顾客笑容满面。

还有那些上班的，扛包的，拉纤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一层蒙蒙的辉光。

太阳出来了。

在太阳还照不到的霞飞路，百花口。

西装革履的陈非凡和周围青衫马褂，持了刀斧的马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姓陈的，识趣的赶紧把我们堂主交出来！”

一个刀疤斜划开整张脸的魁梧男子提着宽刃马刀，指着陈非凡，粗声厉道。

“为了你们堂主的人身安全，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指着我说话。”

陈非凡将一只脚从路边的石凳上拿下来，直起腰身，食指和拇指捏着烟蒂，嘴唇微抿，深深吸了一口，吐着烟雾的同时，将烟蒂弹向了两米开外的魁梧男子。

烟蒂落在男子的马褂上，擦落点点星火。

“你他妈不要太嚣张了，你当老子青社真好欺负？”

男子拍灭马褂上引燃的些许线头，咬牙切齿，嘴上虽然逞着能，手上却不敢轻举妄动。

回去报信的丁杰还没有回来。

贸然引起两个帮派的火并，他没那个胆子。

陈非凡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到了侧边摆着的石凳上，搬起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上，冷冷看着魁梧男子，一手举起，两指往前招了招：“兄弟们，该我们表演了，打残就行了啊，注意分寸。”

……

“队长，青龙会主动向青社发难，活捉了百胜堂堂主，双方已经在霞飞路短兵相接，各有伤亡。”

说话的人单膝跪地，身后背着一柄漆黑的太刀，身体裹在一身黑色紧身衣里，连头也被黑布裹着，只露出了两只目光锐利的眼睛。

“知道了。”

扶羽织见一脚点地，轻轻一跃，跳上了天台的护栏，远远眺望着白雾迷蒙的上城。

虽然和预料的结果差不太多。

但他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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