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清晨闲着格外的干冷,四周灰突突的吕梁山,给人异常凋零感,破败不堪的石楼县城,仿佛千年无人居住的鬼蜮,毫无生气。
周书仁把远望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工坊里忙碌的工人,神情不仅一阵恍惚,这里充满了活力朝气,与周围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言自语道: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又想起昨晚,那个不着调的秦王,带着一群孩子,藏在人家新房里,最后把正和李大厨说情话的刘英羞得,躲到被里不敢出来。
周书仁想到这里,不仅一阵苦笑:太不着调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周书仁回头一看,是陈子龙。
笑道:“原来是卧子啊!怎么不多睡一会。”
陈子龙微笑的说道:“以前学习的时候,总是这个时辰醒来,习惯了,不管睡的多晚,到点就醒!
不知县瓮想什么哪,想的这么入神。”
周书仁摆了摆手,道:“没想什么,只是感慨,秦王到来之后,这里的变化。”
陈子龙道:“是啊!每天都在变化。秦王说过,如果能给他三年和平发展期,他有信心,能让石楼百姓,吃饱,穿暖,有屋住。”
周书仁叹了口气,道:“和平,这个词,现在变的多么奢侈啊!不说了,走吃早饭去。”
还没等进食堂,就听到二锤用他那,特有得,粗犷豪迈嗓门说道:“我说老于啊,肉包子好吃,也不能一天三顿都吃啊,老吃他也腻啊,咱换个样行不。”
啪,大锤照他脑袋来了一巴掌,骂道:“狂的你,才吃几天饱饭,大肉包子都不吃了,饿你三天,我看你还吃不吃。”
二锤眨了眨眼睛,不服道:“老吃肉包子,也浪费吗!”
于公公露出招牌式,笑眯眯的表情,说道:“二锤将军,你还真说错了,现在牛羊肉,要比米粮便宜的多,
你没见到北山都堆满了腊肉和咸肉了吗?所以啊,二锤将军恐怕还有吃上一段时间肉包子啦!”
朱存极看到周书仁和陈子龙进来,示意他们赶紧坐下一起吃早餐,并让服务员员把粥端上来。
小杨公公这时问道:“王爷,我们还要居然收购吗?,蒙古那边冻死的牛羊,每天都成批的送过来,北山那边几乎都堆满了!”
朱存极点了点头道:“继续收啊!十头冻死的羊,只需要一石粗米,又或者两套羊皮衣裤。
这么便宜我们干嘛不要,金满堂那边运来多些,我们就要多些,大不了多放些盐巴,这样腊肉能保鲜很多年。”
周书仁问道:“蒙古那边又闹白灾了吗?”
旁边正喝羊下水汤的正鹤白,道:“自从进了冬月,那边连下暴雪,大烟炮刮起来,都看不到人。有些地方雪有一人来深,温度降的很低,牛羊冻死无数。”
周书仁眼睛一亮,自言道:“往年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哪!这么低的价格换取冻死的牛羊,可救活多少百姓啊!”
陈子龙解释道:“周翁久居江南,初到晋省,有很多事不知道。这种办法以前不是没人想过,可朝廷不允许。”
周书仁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为什么不让。”
陈子龙:“大概,朝廷诸公可能认为,这种天灾可以削弱蒙古鞑靼吧!”
周书仁沉思一下,叹了口气道:“如果这种天灾真能让鞑靼灭亡的话,恐怕他们已经灭亡千百次了。”
又不甘心的问道:“难道商人就没有走私的吗?”
正鹤白在旁边笑着,说道:“匡正有所不知他俩是朋友,不是上下级关系,所以叫字,以前也有收购,只是量很少。”
周书仁,讽刺的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他们还准守朝廷的禁令吗?”
朱存极没有吱声,边喝着下水汤,边听着他们对话,他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他人也是如此。
正鹤白没有卖关子,直言道:“因为不赚钱,商人逐利,无利可图的生意自然没人去做了。”
周书仁一愣,道:“怎么可能无利可图?”
正鹤白摆了下手,让他稍安勿躁!接着说道:“以前在西口外的这种交易,也是以物易物的形式来进行。
主要交换的物品有粮食,茶叶,布匹一类的生活必需品。这些东西我们晋省也缺,主要来源地,就是江南诸省。
所以想要大批进行这种交易,就的从江南大批的将物品运过来,等运到晋省,成本已经翻了好几倍。换来的冻死牛羊,晋省本地很难销售。
就得以各种方法,在运回江南销售,这样一来成本已经相当高了,想要赚钱就要提高价格,售价已经高到,超过江南本地价格,谁还会买。”
周书仁不解的问道:“晋西北多大地方啊!在本地销售不行吗?”
正鹤白一摊手,道:“晋省年景好的时候,也都养牛羊的习惯,所以没人买。年景不好的时候,饭都吃不上,就更没人买了!只能销往江南。”
于公公插话道:“那就不能多要一些,比如一石米换二十头羊,反正扔也是扔。”
正鹤白微笑道:“于公公有所不知,这些冻死的牛羊,是需要蒙古鞑靼自己送到,西口外指定交易点得!
如果兑换比例过高,他们也合不上,冬季的草原本就极为难走,如果跑一趟,除了人吃马嚼,到家一看,两手空空,谁还会来呀!”
周书仁看了一眼朱存极,调侃道:“现在不同了,有我们财大气粗的秦王接手,不管那方利润都能得到保障了。”
朱存极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说的我好冤大头似的。
主要还是烟的利润大,足以支持这一贸易,要不然,就算我想这么干,也得把我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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