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峰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锅沸腾的开水,但是沸水有宣锅口可以宣泄多余的能量,他没有。
这些沸腾的力量在凝聚,压缩,在重新创造自己的每一个微小的部分。然而随着力量的加强,他的心也逐渐变得躁动。
他知道越是这时候越要平静,他想起了当初垂在眼前的那根针,想起自己当日的忍耐。
他心突然闪过一段话,这段话不知在何处看到过,飘渺的如同前世的记忆,却真切的出现在识海之:“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会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故经云:有心皆苦,无心即乐。”好像是一段佛经,西门峰觉得或许奶奶经常念佛,所以自己才会有这样一段记忆。
心默念这段话,西门小官人不再烦躁不安。虽然这段话说的是人生之哲理,但与武功修炼之道殊归同途,体会着这句话的意境,体内的气息运转又开始顺畅起来,让他一时的烦躁尽去,进入了空灵之境。
李献已经从血池出来了,正站在黑色棺材的旁边。现在的他觉得一切都在变慢,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跟过去不同,他正在努力适应这个变化。他的感官过去更清晰敏锐,西门小官人跟他虽然隔着棺材,但是棺材的变化仿佛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样,他甚至能感知到到西门小官人体内新的经脉在慢慢成型。朱慎笑着示意,示源较担心西门小官人,他留下好,李献则应该跟着自己去看看大家的情况,花白雪还惦记着呢。示源有些着急,没有朱慎的带领,自己想从这里出去可难喽。朱慎一拍脑袋道:“真的老了,你瞧我这记性!”说罢拿出一张纸,写出迷宫的解法。原来迷宫是按照黄道星图所设置,所有的重复断点处都按黄道交汇点一样的设计,楚示源不禁惊叹这迷宫的设计之巧妙。朱慎道:“西门小子出来了,带他来,这里的其他东西不要动,我还有用,而且有的东西是有危险的。”楚示源表示会遵守教诲,朱慎便带着李献施施然离去了。
又走了一遍迷宫,李献认为如果没有用天书决一路记录,恐怕自己再走一次依然会迷失在这迷宫之。两人缓步走出密室入口,来到花白雪所在的房间,途李献居然能跟得朱慎那怪的走动呼吸节奏,这样行动半丝声响都没有发出,仿佛从时间的缝隙穿过,李献对自己已然达到的这样境界也是异常讶异。南宫羽不知喝了什么药,正在一张高床沉睡,花白雪和鬼仆在一旁,居然在给他断臂再接!
花白雪被正在鬼仆的指点之下小心的缝合南宫羽的创口,看样子断臂伤处被重新砍了开来,缝合的细线细的几乎透明,密密麻麻的细线另一端是一只诡异的青色的手臂。朱慎笑道:“青天玄鬼想从老夫手下讨些便宜,看了老夫身南宫羽的臂膀,说要给自己的爱徒做礼物。我俩便以一只胳膊作为赌注打了个小赌,结果是老夫赢了,哈哈哈这只手可是人间难得的极品,甚至他原来的更好,但是青天老鬼总不至于拿自己的胳膊给爱徒做礼物,所以既然我得到了,便宜这小子了。”语气平淡的仿佛两个孩童在赌一个梨子,得意的神情如同一个顽童。
朱慎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李献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眼看在鬼仆细致的指点之下,直到连每根神经都被那如蛛丝一般的细线链接后,鬼仆示意花白雪收线。随着花白雪开始抽线,南宫羽的创口和那只臂膀居然牢固的结合在了一起,显然所有缝合到结束都只用了一针!多么神鬼莫测的医术,世居然有如此惊人针法和治疗法门,不用说,这些丝线也是特制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朱慎从腰包之翻出一个大瓶子,将里面的药水倒在南宫羽臂膀伤口的结合处,结合处的痕迹迹般愈合了,只留下一些皮肤融化的痕迹,这臂膀和南宫羽的身体如此不协调,可是很难看出接口的具置,融合的十分自然。这痕迹不仔细看并不易发现,花白雪这才明白当年那个恶人为何会是那个下场,只是那恶人的伤口明显是草草处理了事了,并不像南宫羽的创口融合的如此自然。
花白雪这才反应过来朱慎来了,朱慎笑道:“学医学的这么入迷?我来了你都没发现,我看你很认真也没打扰你。”南宫羽的头吊着一个大鱼鳔做的血袋,血顺着一个细管源源不断地输入扎在他身体的一个毛竹针头。这些闻所未闻的医疗手段让李献也有些着迷,花白雪也看到了朱慎背后的李献,看到李献已经丝毫没有不适的神态,花白雪心甚是欢喜,虽然没有说什么,表情却出卖了她的想法。
李献刚要跟花白雪说些什么,却被朱慎一声咳嗽打断了。朱慎望着李献道:“老夫问你,我这干孙女已经号称非你不嫁了,你这边是什么态度?不要有压力,愿意是愿意,不愿意是不愿意,老夫认为感情这个事情还是要自愿,强扭的瓜不甜,只是你若不愿意,老夫可要给我这干孙女另觅青年才俊了。”淡定如李献被人这么干脆地问到这个问题,也顿时不自然的脸红起来,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朱慎道:“知道你们还年扭捏一些也是正常的,给你俩一点时间单独谈谈,我在大厅等你们。”说完挥挥手带着鬼仆出去了,还没忘记带门。
花白雪一直以奔放豪迈的大姐姐形象示人,现在南宫羽还没醒,房间里只有她跟李献独处,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和李献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两人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突然从花白雪背后冒出了一句“这么大一美女你不要我可了昂!”看来南宫羽一直没睡,刚才医治的时候他只是用内功进入假寐。虽然是入定般的状态,但是朱慎和李献说的话他可是听到了。李献顿时急了:“谁说我不要,我我是”
“不习惯这么直接是吗?”南宫羽笑的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哎呀!朱老前辈活了多少年了,那些繁缛节他自然不会看在眼里,你的真心自己还不知道吗?我这么一试探你不急了?依我看,你一个大男人也该干脆一点,人家女孩子这么主动了,都说出非你不嫁了,你还矜持个毛啊!”
南宫羽一番话说得李献越发不好意思,他咬咬牙,拼了!把妹不拿出勇气怎么行?李献突然主动牵起花白雪的手道:“我们去见朱老前辈!”花白雪脸红的像某种动物的屁股,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被李献拉着往外走。走到门口,李献突然回头对南公羽说道:“这次,真的要多谢你。”南宫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刚才用的屏息攻劲还没过去,我现在还晕着呢,让我睡会,有话跟朱老前辈说去。”然后翻过身去了,不过看他抖动的身形,分明是在强忍住不笑。
李献拉着花白雪走到朱慎面前,突然跪了下来,坚定地对朱慎说道:“小子李献,幸得白雪姐姐垂爱,请朱老前辈见证,让我们结为连理,小子定会一生不负雪姐垂青。”
朱慎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了,自己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了。虽然是干孙女,可是花白雪的样貌其实跟自己那个孙女太像了,而且花白雪又是找到并p他之前所留遗迹的姑娘,不得不说缘分这个东西实在玄妙无。看到此时沉浸在幸福的花白雪,朱慎此时已是感慨不已,仿佛见到自己的孙女真的活了过来得到了幸福。朱慎虽经常不在人世间出没,但明显人的那种慈爱之心还残留在他的身。
这时老山鬼也来了,背后跟着生龙活虎的门通,老山鬼连连恭喜自己的新少主找到真爱,门通拦住李献的臂膀不撒手,开心的不知说什么才是。众人笑谈间,示源带着西门峰也从地下密道出来了,西门峰一听这消息,大嚷着要喝喜酒什么能见证好兄弟的婚礼更重要呢?西门峰大声嚷嚷着既然都决定在一起了,迟不如早,早不如今,干脆今晚把婚事办了好了。
“喝喜酒的时候忘了你们的兄弟,这样好吗?”大家一看,原来是杨云正被两个鬼仆绑着过来了。西门峰不解地问:“你怎么这个德行?”杨云叫起了撞天屈,说自己好心好意来找自己的兄弟,见面先被绑了。这次如果新娘不给自己敬三大碗酒,以后兄弟没得做了云云。众人哈哈大笑,朱慎道:“鬼仆又没见你跟他们一起来,现在朝廷又在找他们麻烦,谨慎一些,你别介意。”说罢一挥手,绑杨云的绳子自己落在了地。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们这些小朋友齐聚一堂,按西门小友所说,我做个证婚人,今晚把喜事办了如何?”
在大家的起哄声,李献和花白雪被鬼仆拥簇着下去打扮去了。门通二话不说,从腰间掏出一个封印住的小葫芦,揭开封印,扒开盖子,朱慎一闻味道,大喜道:“小伙子!厉害了!这千日醉老夫都有好多年没喝过了,不过闻味道,怕是窖藏了千年之久的极品,你们直接喝会醉死。”说罢吩咐鬼仆去搬来好几个大瓮,并让鬼仆取来洁净的地下泉水将大瓮装满,每个大瓮滴了几滴,酒香立刻蔓延在整个大厅内,如同这幸福的气氛一样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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