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牌居然真的是一张丁三!杨云手里居然是一副至尊宝!
高路亮牌与否已经不再重要,因为高路无论是什么牌面都已经输了。此时高路的表情十分精彩,脸色逐渐憋的通红,然后又苍白,最后又变成了蜡黄的颜色。他颓然地坐了下来,瘫软在椅子。“现在我更像是期待破灭的赌徒吧。”高路如是想。
不用看,高路知道自己的牌面,是一对人牌。他想不明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杨云刚才的神态变化,他的沮丧,他的失落,整副牌整个过程在自己脑海过了一遍,依然想不出其的关键。出千换牌?要知道福临山寨的牌九是用甸西丛林深处的黑角虎头的角制成的,这种生物已经濒临绝种,行迹又十分隐秘,搜遍整个山林都未必能看到一只。这种材质的牌加工也非常不易,何况自己随时可以查看一下全部三十二章牌,出千的可能性基本是没有的。然而高路不甘心,突然又站了起来,发疯一样冲到充当荷官的侍者面前,扒开所有剩下的底牌。
牌的位置跟记忆有几张出入,但是,三十二张牌一张不差,并不是作假,可是为何是这个结果?自己如何会记错几张牌?更何况在这张桌子,只有自己可以凭思想和内力随意换牌。
杨云笑着走过来拍了拍高路的肩膀,拿出了高路插在怀的折扇,缓缓打开道:“这把扇子一看是名家手笔,然而,并不适合你,你喜欢这个境界,可是你做不到。这个当是你占我那二百两便宜的补偿了。”说罢又将扇子并拢,插在自己脖子后面,哈哈大笑着看了一眼计时用的香头,香头的烟虽然在急速的摇摆,但是那点香火依然明亮。杨云便又回头对高路道:“还有说明的时间,想不想知道你是怎么输掉的。”
高路目光呆滞,呆呆地盯着桌子的牌,杨云挥挥手,示意伙计收起牌,掀开了桌子的台布。桌子下赫然有着由怪异字组成的图案,看起来是一种咒。杨云笑道:“你觉得我看不出你会换牌的把戏?本来我是不敢确定的,你却完全被我表现出来的轻浮迷惑,你是个求稳的人,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换掉了一张我已经看过的底牌,这让我确认了你的能力。你暴露的还是太早,不过,早不早其实关系已经不大。”杨云走到早已呆掉的西门峰面前,拿过西门峰的茶杯啜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姑且把你的能力称之为移花接木,这个形容算恰当吧?移花接木这么厉害的能力,以你目前的修为来看,施为不易,一定是有辅助条件限制的,也是说,这咒是你的辅助,你的能力施展范围也仅限于这道咒之内,我说的对不对?”
高路的脸色又开始变化,大滴大滴的汗水从脸颊滑落,对方早已看穿了一切。一直被当猴子在戏弄的不是杨云,是自己。开始戏弄门通的时候,他觉得对方似乎靠着记忆力想要达成目的,其他赌徒是给他们送钱的寒蝉,门通是那只螳螂,而自己是那只黄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自己借由其他赌徒观察了门通,杨云却借由门通观察了自己,更可怕的是杨云连自己所用的能力都推测了出来,看来自己离他的境界差的还远。还远没有做黄雀的资格。
杨云继续说道:“你是个资质优秀的年轻人,这个年纪能突破行功的限制,拥有了达到领域阶段的能力。你既然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年轻人,那么,你也必然是一个骄傲的年轻人,这个年纪突破了限制,没有太过人的心性,想克服这种潜意识里带着的骄傲,太难。”杨云坐回座位,用一个舒适的姿态继续说道:“我之前的表现,输掉的赌局,只是为了迷惑你,让你膨胀,让你轻视我,让你高高飘起进入云端。怎么样,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不好受吧?”
杨云开始整理堆在一起的筹码,又道:“我也有我的底牌,你的确有天赋,不巧的是,我你天赋好很多,我早已进入领域阶段多年。至于我的能力,我起名叫做隔山打牛,不过我一直觉得不够贴切,现在姑且叫做隔空击物吧。我脑子不好,也记不住牌,但是我有一个快手。在你最后一次换牌前,我把这些牌攥在手里,悄悄地把我选定的牌换成了另外一张,你换掉的确实是我第一次点的牌。我换牌的手法像这样。”说罢杨云攥起四枚筹码做了一个示范,只不过这次他扬起了手。两枚筹码在掌心被小指一拨,位置对调了过来。
高路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么简单?”
“对呀,这么简单。在这位兄弟洗牌的时候,我用隔空击物暗像小指头拨牌一样,悄悄发劲,造成了几张牌的碰撞,让它们按我的意思发生了变动,抬牌的时候我只要保证,那几张牌会发在我这边,够了。”说完杨云盯着那些牌,几张牌果然抖动了一下,杨云笑道:“我的本事没你高,能力也十分简单,但是我的优势是不需要依靠什么符咒来集力量,被识破的可能性你的小得多。”
高路木然的问道:“可是你是怎么记住每张牌的位置的!难道你才是你们这帮人记忆力最好的那位?你刚才不是说你记性不好吗?”
杨云哈哈大笑到:“这更简单了,记忆力我不行,我一张牌都记不住,何况荷官还要洗牌。我一直在揉眼睛你没看到吗?虽然只有最后揉的最狠,但那个是纯粹的演技,一是为了让你掉以轻心,二是为了遮掩我之前揉眼的动作啊。你难道没发现牌的背面有什么不一样吗?”高路一惊,定睛一看,几张牌的背面有淡淡的胭脂痕迹,其有那对丁三二四的至尊宝!
杨云是带着一脸的胭脂口红印和一个巴掌印坐在桌前的,他只是把胭脂口红抹到了几张过手的牌的背面,每张形状都不一样,这样他知道这些是什么牌了。高路过分的把精力集在杨云的面部表情,他自以为是心理战的高手。杨云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用这个法子,不然以高路的眼力,仔细看看看牌的背面,早发觉他的手法了。
杨云笑道:“这场赌局,最辛苦的部分不是保持心态,因为我觉得我这计划早已算无遗策万无一失,最辛苦的是要演戏骗你啊小哥!以后再有这档子事情我是不干了,太辛苦了!我不但眼睛都揉肿了,还要用内力憋出汗水。最辛苦的是,我还要忍住笑看着你得意洋洋的样子。都知道自己赢定了,还要装成弱势的一方,哎呀,我要去演戏,我一定会是个名角儿。”
这时,香头开始忽明忽暗了起来,终于在闪烁了几下之后熄灭了。杨云整理好了筹码,微笑着让侍者兑换成两个代表五千两的最大砖块筹码,起身准备去贵宾密室。杨云附近的一名侍者突然拔剑在手,剑尖指着杨云道:“你出千,这场赌局不作数!”这下围观的人彻底炸了,这么精彩的大逆转出现在两个如此精彩的少年人身,如果这么结束,皆大欢喜,大家也算见识了一场千王对赌圣的世纪对决!但是这小子好败兴,这不是玩不起么,苏易世家的度量不过尔尔。
场面眼看又要混乱起来,谁知突然一只脚踹到了那名弟子脸,弟子倒飞了出去。
高路也恢复了温尔雅的微笑,用掀在一旁的桌布擦了擦鞋子,对那名捂着脸跪在地的弟子说道:“苏易世家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玩不起了?我作弊在先,杨兄做的只不过是将计计。赌局结束前,你发现不了对方出千,那么,这场赌局已经成立,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何况你只要敢出手,不用我清理门户,以你的修为,对杨公子,变成一个死人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场面顿时降温,众人开始重新审视高路,这么小的年纪能如此快速的从打击恢复过来,这种心态与胸怀加本身的资质,这小子将来究竟能成长到一个什么地步,值得期待。这是苏易世家的底蕴吗?人才,才是一个巨大世家最真实的底蕴,有了充足的人才并物尽其用,庞大的世家才能经久不衰。
高路随意笑着向阳云抱拳,恭祝杨云取得了这场赌局的胜利,最后说道:“有缘的话,这扇子我会拿回来的,毕竟是温老爷子的真迹,心疼啊,二百两可买不来!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杨兄,一会贵宾室开放后,祝你在里面玩的愉快,并得偿所望。”说罢笑哈哈的把看场子的任务交给另一名弟子,自己自觉地领罚去了。虽然是领罚,不知为何他却似乎走的十分轻松愉快,背影潇洒之极。
西门小官人羡慕地望着高路的背影,顺便抬手擦了一把头的汗珠,不淡定地望着抛着两块筹砖玩的杨云,这厮连自己人都骗过了,虽然精彩,但是希望这种刺激以后少一点,年纪轻轻心脏被这么玩,西门小官人担心自己早早得心脉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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