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幕下,五个十七八岁模样、身穿卡其色作训服的青年,排成相对紧凑的一字纵队,各抱着一支笨重的鲁曼m3.2型步枪,避开大路上的哨卡,以略慢于正常行军速度的节拍,愉快地走在散发着泥土芬芳的田野中。
突然间,排头的青年停住脚步,尽管他举起左手,示意身后的同伴停步,可天色实在太黑,即便是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也没意识到有情况发生,所以直接撞了上去,发出一声闷哼,排头的青年一个趔趄,差点仆倒在地。
看到前面两人撞在一块,后面的连忙停下来,没有人贸然发声,而是端起枪,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虽然被三年级的学长们视为菜鸟,这些二年级学员也并非一无是处。经过了一年的训练,他们的军事基础技能和战术意识,比起那些只接受32周入伍训练的新兵蛋子来只好不坏。
排头青年单膝跪地,枪口斜向上举,瞪大眼睛紧盯前方。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他重新站了起来,左手握拳举至太阳穴高度,示意身后的同伴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后面的四名学员,特别是刚刚来不及“刹车”的第二名学员,对此并没有任何的疑惑和抱怨,他们默默地跟着往前走,谁也没有料到,当他们往前走了大约二三十米的时候,周围的雪堆突然“跳”起,不等他们举枪相对,便听得一声声沉闷而有力的“不许动”传入耳中。
排头的青年没有动,而是发问道:“嘿,老兄,这是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对方一人回应说,“根据这堂训练课的规则,你们已经被巡逻队捕获了。如果你们顽抗,将会被当场击毙,无一生还。”
排头青年一听这话,当即换了一种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学长们在这等了很久吧!辛苦辛苦!大家都是自己人,而且就是一堂训练课,不必紧张!都放松点!”
那人却冷冷道:“废话少说,自己把枪丢地上!”
尽管现场形势明朗,中了埋伏的这组学员却不甘心放下武器。在出发之前,博格维因上校亲自解释了训练规则,参训学员一旦被巡逻队捕获,便直接失去了参加下一堂训练课的资格。
“狙击之王”亲授课程机会难得,好不容易才通过初测,谁愿意第一堂训练课就遭淘汰?
走在队伍第二位的学员顿了顿嗓子:“学长们好!我是二年级的91号学员塞文邓克,家父马林邓克,现任北部军团第9戍卫区副司令,希望各位学长今天能放我们一马,若毕业分配到了北部军团,必定向家父陈情。”
“得了吧,这种徇私枉法的人情,我们可受不起!哎,邓克老弟,刚刚这话我们权当是没有听过,若是传出去辱了邓克将军的名声,可跟我们没关系啊!”那人语气虽有缓和,结果依然不容商量。
对方的话挑不出任何毛病,这位名叫赛文邓克的学员很快想清了利害关系,垂下头,一脸丧气地将手里的步枪丢在地上。
余下四名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跟着将武器放下。
伏击他们的三年级学长们遂有一人自动上前,将小老弟们的步枪悉数收走,然后,刚刚搭他们话的那位老哥对他们说:“好了,你们可以自行离开了,武器我们会原样上交军械库,若有遗失或者损坏,都算我们的。另外,如果我是你们,不会再做无用的尝试,直接回营房去,好好睡一觉。”
言罢,这人吹了声轻飘飘的呼哨,带着他的同伴离开了这里。
等学长们走远,队尾的学员像是猛然发现自己丢了钱包似的叫道:“见鬼!他们只有三个人!我们五个人居然被三个人缴了械!我们刚刚该跟他们拼的,他们干掉我们三个,我们干掉他们两个,他们再干掉我们一个,我们干掉他们一个,最终还是我们获胜,能保一个人离开有木有!”
排头的青年也嚷嚷道:“真狗屎,我先前就觉得不对劲,要是横下心来带大家绕路就好了!”
老爹是戍卫区副司令的学员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别瞎bb了!按照我们的训练演习规则,若是被包围一方强行跟包围一方交战,战损比例为1比5,也就是说,我们5个人阵亡才能换对方1个人。咱们技不如人,而且木已成舟,该认输就认输吧!走走走,回去睡觉,不就是狙击课程么?将来咱们到了部队,压根用不着去当狙击手!”
事已至此,这一小伙人也只好空着手往回走。刚一开始,大家的情绪还很沮丧,走着走着,发现跟他们一样打道回府的学员还不少,相互打探一二,发现大家的遭遇大同小异:要么是在野地和树林遭到伏击,要么是在哨卡附近受到阻截,而且多数都是人多的败给了人少的,最夸张的莫过于一组九个人活生生被对方三个人缴了械。
在离军校不远的岔路口,落败者自发聚拢起来,无所顾忌地谈论着各自的遭遇。
“不就是一堂训练课么?这些三年级生也太认真了,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我们二年级生丢脸,他们就能长脸了吗?到头来还不是让外人觉得我们巴斯顿军校养了一群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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