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起被激怒了,脸庞在隐隐抽动,紧握钢刀的手掌,关节在咯咯作响,“好胆!”
陡然,人影晃动,那巨塔般的身躯和胯下战马,已如一道流火,眨眼间扑至身前。
一声闷雷般的暴喝,季凡起手中的钢刀,斩破空气的阻隔,挟着狂澜怒涛之力,撞向方寒的胸膛。
方寒的那句“异想天开”,显然激怒了季凡起,这力敌千钧的一刀已是不留半分余力。
接了方才的一刀,方寒信心大增数倍,他知道,季凡起亦是血肉之躯,自己的武艺并非不可与他抗衡。
战意暴涨,方寒钢刀斜向一横,全力再接这一刀。
锵!锵!
又是一声金铁交织,隆隆的巨响震得方寒耳膜隐隐刺痛,那刀传来的巨力更是撞得他刚刚压下的气血,再度激荡翻滚起来。
这一刀的力道,竟是比方才强三分,方寒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腑脏已是受了轻微震伤。
那又怎样,老子还不是接下了!
提一口气,方寒厉喝一声,半屈的双臂奋力一推,生生的将季凡起手中钢刀荡开。
季凡起的脸涌起万般的惊色,仿佛看到了这世最不可思议之事。
转眼,那惊奇之色便化为滚滚怒涛,方寒的顽强是对他实力的一种公然的羞辱,令他斗睁的双目,愤慨与决堤之水奔涌而出。
他一声雷霆怒啸,刀锋再出,卷着猎猎杀气,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方寒当头劈至。
方寒看着挟着排山倒海的力道呼啸而至,没有选择被动的防守,一声暴喝,用尽生平之力,擎起手中的大刀迎击而。
两股扇形的寒光,电光火石的一瞬相撞。
轰隆!
火星四溅,两刀相击,超过千斤之力直撞而来,方寒手掌虎口迸裂,鲜血浸满刀枪,而由手臂灌入体内的巨力,再度搅动着他的五腑六脏翻涌不歇。
季凡起的第三刀的力量,超乎方寒想象的强悍,但却给方寒生生的接下。
反震之力将季凡起弹形,那铁塔般的身躯也微微一震。
一刀之后,季凡起那暴怒的脸庞,流露出了匪夷所思之色,眼前这小辈,竟硬生生的接下了自己全力三刀,巍然不动,甚至连一口血都没喷。
季凡起阴沉着脸,粗如铁柱的猿臂,再度挥出,紧随而至的第四刀,第五刀,疯狂的向着方寒攻去。方寒来不及思索,几乎如本能一般,舞动着手中大刀,艰难迎击着季凡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最初几招,方寒还深怀忧虑,生怕再给季凡起这重刀连番攻击下去,自己支撑不了多久。
只是,随着七八招走过,方寒却惊讶的觉察到,来自于季凡起所给的压力正在变弱,似乎三刀之后,季凡起的力量已是强弩之末,正在不知不觉的衰退。
转眼二十招走过。
方寒已完全感觉不到压迫感,尽管虎口迸裂,内腑受创,但他已能从容的应对季凡起的攻击。
甚至,他竟还能抽得三五招的空隙,转守为攻。
方寒突然之间恍悟,原来季凡起武艺之强,就是强在他那无坚不摧的前三刀。
前三刀力道虽刚猛之极,但对体力的损耗也是极大,季凡起又不是神仙,他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支撑他一直这么不顾一切的消耗力量。
所以,三刀之后的季凡起,刀的力量便在不断的减退,所依仗的,不过只是刀法的精妙而已。
看破了季凡起的命门所在,方寒的斗志暴涨如潮,手中大刀挟着绵绵不绝的力道反击而出。
二人交手虽然惊心动魄,但过程却极短,周围的弈军将士们,在经历了最初的惊乱之后,迅速的便从四面八方围前来支援方寒。
先机已失,再缠斗下去,季凡起必死于乱军丛中,恼羞成怒的季凡起,还是尚有一丝理智的。
眼见周围的敌骑越围越多,而眼前的方寒又久战不下,季凡起情知不可再拖下去,遂急攻几招,晃出一个破绽,勒马跳出战团望本阵便撤。
仗着刀锋凌裂,战马飞快,季凡起几下冲破了围兵,提着钢刀向本阵飞奔而去。
“敌将休走!”
众弈军将士见敌将败北,原本躁动的军心复振,士气一瞬间高涨起来。
而对面的瑄军,眼见主将之一的季凡起败退而归,士气自然是受到了打击,就连一向沉稳的项凯,此刻也流露出惊异之色。
“以季将军的武艺,竟一时半会拿不下那方寒,这个征王将军手下最骁勇的偏将果然是名不虚传。”亲眼目睹了那一场激斗的项凯,心中对方寒的武艺之高,充满了深深的震撼与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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