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县地广人稀,即便所有人都分得百亩田地,荒地还是占据了绝大部分。
流民的安置已经开始进行,尽管分得的土地距离县城十里开外,流民们虽然有些不解,可却是没有一点的怨言。
不止是他们,就是本地的百姓,县令大人也没有照顾,后分的田地也是很远,大家更是没什么抱怨的了。
黑土地上开垦出的田地,以后都是自己的财产不说,子孙们争气的话,慢慢也能识文断字了。
更何况现在有带着脚镣的胡人帮忙,流民们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趁着小草刚刚发芽,一望无际的荒草见火就着,在这个时代根本不用在乎火势,就算是烧着了树林,最多也就是看热闹的人多了。
不过来自后世的李悦,可不想大片的树林被毁,这可是纯天然的原木,无论是建房、还是造车,用处太多了。
登记户籍、分配荒地、分配物资,李悦恨不得学会分身术。
县城里的人才实在是太少,即便是认字的人都不多。
黄粱不愧是个商人,联合几个商人,把自家的账房、伙计送到县衙,总算是提高了效率。
忙碌了几天,眼看着已经到了播种的节气,县衙的粮种基本都已经发放完毕。
眼下只能是先种植粮食作物,至于其他空地,等以后再种些成熟期短的蔬菜了。
安排妥当一切,李悦抽空回了一次塔虎寨,短短的几天里,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位于长山和塔虎寨之间,距离河道比较近的荒地,如今变成了一块块的水池,眼看着只等着插秧了。
塔虎寨附近,一座砖窑正呼呼地冒着黑烟,砖窑附近已经看到大片的红色,一垛一垛数不清的红砖,整齐的码放在那里。
都是逃难来的唐人,汇集了各种手艺人,木匠、铁匠、瓦匠、渔夫……
借着现成的资源,以塔虎寨原址为中心,地面已经被夯实,一间间砖房伫立起来,兵士们忙碌的同时,个个喜笑颜开。
“老张啊,要我说你也别想着讨老婆了,就在塔虎城里住一辈子,这红砖房不比女人看着喜人嘛。”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老子想好了,等长山村盖房子的时候,老子一定要建个三间大瓦房,我估计到那个时候,婆娘都得主动来找我老张了。”
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被生活的苦难折磨的像是年过半百老头。
如今李悦不仅发放了拖欠的军饷,而且还给他们找了活计,无论是烧砖、盖房还是捕鱼打猎的,李悦都制定了相应的奖励。
这样一来,怀着感激之情的兵士们,一个个干劲更加十足,短短几天的工夫,就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进入军营,兵士对李悦纷纷打着招呼,敬畏中夹杂着亲近的情绪。
“大人,您可回来了。”
见来人满脸的喜悦,李悦同样被感染道:“是咱们寨子发现了什么值钱的宝贝,这可省得我费劲脑筋赚钱了。”
听着李悦的打趣,兵士腼腆一笑。
读书人向来高高在上、自诩高洁,可是这位大人明显与众不同,不仅没有一点架子,更是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大人,小的们可没有那个福分。小的是向大人禀报,稻苗已经可以播种,只等着大人定夺。”
李悦眼前一亮,自己只是吃过大米,哪里知道和如何产生的。
“这种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是,要说是吃我还在行,至于种的话,连看都没看过。”
对方嘿嘿一笑,大人说的是实话,当官的有几个会种地的。
“大人,小的自作主张,把水稻和江米两种进行了分类,这样一来收获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江米,属于糯米的一种。李悦想不到还有这样的运气,种植好的话,扶余县又多了一种粮食。
“好、好,种田的事我是一窍不通,我只等着秋收的时候,看看能产出多少粮食、能留下多少的稻种。”
“是、是,大人说的是,小的们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希望。”
牛庆也是个守信用的人,始终跟在李悦的身边,一言不发的同时,用心观察着四周。
不难看出,众人对这个青年人的尊敬是发自内心,而并非是出于巴结和畏惧,这让牛庆不禁更加好奇,这个李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着兵士向里走,或许是为了用水方便,营寨内部竟然引入了一条水渠,不过在水渠的尽头,牛庆看到一个几个大小不一的水坑。
“大人,您看。这里面都是兄弟们捕到的鱼,按您的吩咐,按照鱼的种类分别存放着呢。”
牛庆微微一惊,作为一个唐人,如此种类繁多、数量惊人的鱼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听人说过,贵人的饮食极为讲究,吃腻了山珍海味,便想尽办法奢华。
为了凑够一盘鲤鱼须,不惜花上几十贯钱,至于鲤鱼干脆就扔掉不要了。
这个李悦,不会也是那种人吧。
牛庆看着李悦的表情,脸上果然露出贪婪的神色。
“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这么大的胖头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让厨子准备一下,今天就拿鱼头下饭了。”
牛庆很是不解,耐着性子开口问道:“大人,那些剩下的鱼肉怎么办,该不会是不要了吧?”
李悦不屑地说道:“这么大的鱼做熟了也是土腥味,那玩意实在是难吃。”
像是没明白牛庆的意思,李悦吩咐兵士开始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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