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另一个呵欠,拿着手机到楼上去了。
这是一间没人住的客房,平时只用于招待亲戚。房内被郭霞收拾得很干净,床铺也换上了新的床单,透着暖洋洋的太阳气味。
房间内的用品一应俱全,有书桌、摇椅、衣柜,也有卫生间,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没有对外窗,只有一扇朝着走廊的毛玻璃窗。
自从得知世上有诡异的存在后,李宗白便习惯将房间的窗帘拉上,他总怕半夜一觉醒来在窗外看见不该看的。
朝着走廊的窗户让人略感发毛,李宗白惯性将窗帘拉上。
他将方才画的护室符贴在门口,确保落心诡无法进入,随后安心地躺在床上听音乐玩手机。
睡意逐渐涌上,李宗白把手机扔在一旁,蜷曲着身子睡着了。
就在他逐渐沉入梦乡时,手机屏幕蓦然亮起,相机镜头被打开了。
由于李宗白睡前将手机靠在床头,因此镜头正好对着床尾的衣柜。只见画面上的衣柜旁有道黑色人影,那人影低着头,慢慢走近床铺。
睡着的李宗白对此毫无所觉,只皱了皱眉。
那人站在床缘,微微向前躬身,像是在察看床上的人,阴影笼罩在李宗白脸上。
一滴黑色的血落在李宗白颊上,他翻过身,手朝空气挥了挥,却依旧没清醒。
此刻他正陷于一场噩梦中。
梦中的李宗白很痛苦,他只是个孩子,却被一群人绑在木桩上。
雨点般的拳脚毫不留情地招呼在他身上,面前的人看上去理智全无,比野兽更残暴。他们披头散发,浑身沾满了他的鲜血,而他已经再也呕不出任何东西了。
他艰难地喘着气,每一口吸进肺部的冷空气都犹如刀绞。他模模糊糊地想着,或许停止呼吸会更舒服。
想不起没有疼痛是什么感觉,他的双眼因眼球破裂而看不见,脸上全是割伤,因被洒上盐水而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
李宗白恍惚了一瞬,察觉到自己在作梦。
他必须醒来。
这痛苦令人难以忍受,它并不属于他,而是其他人在非常久远以前的记忆。
落心诡。
李宗白挣扎着想睁眼,身体却异常沉重,无法动弹。
他的神智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一会回到木桩上被凌虐,一会又感觉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有人在他身后来回走动。
他试着大叫,却只发出被噎住似的声音。
手指动了动,李宗白猛然睁开眼,心悸不止。
他缩着身体,平复呼吸。此时房内静得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落针可闻,他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后方注视着他。
那道视线的存在感过于强烈,如芒刺在背。
他默默在心中数到三,坐起身,回头。
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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